第十九章 优昙仙花（1 / 11）

初冬的少许暖意，被毫无征兆的小雪逼退，整整三天，雪才慢慢停止。

尽管午后又出了太阳，但天地间的暖意却不受太阳的号召。连天的雪让韩生受了风寒，整日百无聊赖的躺在家里看着《伤寒杂病论》、《灵脉论》一类的医书且做消遣。这天，阳光终于透过窗户洒在了那泛黄的书页上。

太久没有见到太阳，即便再良好的药材，如果没有阳光照晒也不能治病救人，韩生心想：再不出去透透风，自己的百年骨头真要软了。

在深吸了几口谷间的清新空气后，韩生立刻变得耳聪目明起来，远远地就看到东南方的山崖上隐隐约约发出绚丽的光。

靠近山崖，虽然看着还是很模糊，但以他的经验还是判断出这些都是罕见的上等雪莲，于是拿出自己的飞爪拴上绳子，绳的灵一头将自己的腿和腰绑紧。

虽然韩生活了数百年，却并不会什么神通本领，唯独这飞爪被他用的出神入化。只因他从小就在山间寻觅各种珍贵药材，需要用那飞爪飞檐走壁，做这些动作早已是轻车熟路。

可没想到，连天降雪让山壁变得更加湿滑，根本无法像往常那样正常攀登，而被雪水浸湿的岩壁更加容易对绳子进行破坏。

于是，就在他采摘到雪莲后，精神上一刹那的放松，让他一脚没有踩实，整个身体的重量瞬间把绳子蹦的笔直，在惯性的作用下，绳子在石头上摩擦。只听啪的一声，随着绳子的断裂，韩生的身体迅速向下坠去。

“啊！”

霎时，一个白衣身影飘逸的飞到空中，只手接住了他，轻盈的落在地上。

虽然韩生不认得眼前的救命恩人便是大名鼎鼎的广寒宫主，但是他的妻子此刻就在药王谷的寒庐中。

风陵、寒天先前就和雪女打过一次照面，那日，雪女圆梦一个家破人亡处于弥留之际的孩童，为了不扰乱她当时制造的幻境，二人便离开了。经过那次接触，二人都觉得雪女本质不坏，可狄英奇四人在雪女庙了见到的冰雕以及街头的传说，好像都在诉说着雪女的妖邪。

“我看那些可怜的人，一生大都悲欢离合，在世上也没了留恋，所以就助他们脱离苦海，并满足他们生前无法实现的心愿。”对于风、寒二仙的疑问，雪女终还是说出了自己做的目的，“至于那些冰雕，都是觊觎昙花的恶人，咎由自取罢了。”

韩生得知二人真实身份后大为震惊，以为对方要来惩罚妻子，当即挡在雪女面前，道：“二位神仙，拙荆超度他们虽不对，但绝没有乱杀无辜。至于我，若你们认为在下的长生不老有违阴阳平衡，你们大可将在下带去地府，只希望你们放过拙荆。”

说完，二人便瞧雪女含笑看着他，她自知相公平日里虽总有男尊女卑的思想，不敢那样待自己也是害怕自己的实力，但真当遇到大事时，他还是会不顾一切的挡在自己前面。

“她那么做，确有违天理。”风陵平淡的道出，可语气听来既无责怪之意，也无支持之说，甚至摇了摇头，又道：“天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闻言，寒天怔了一下，为何对方会说出此话，莫非和道返还虚有关？要知道，在此之前的风陵一向对三界任何事都不闻不问，可在道返还虚之后，又在人间游离了半年，再与之见面时，寒天只觉对方像变了个人一样。

雪女一脸平静，面色看不出丝毫情绪，也没有接过二人的话茬，只是把药壶里沏好的药汤端给韩生暖身子。

韩生被尊为药王，却极不愿意喝药，因为早年间昌药过多把自己的身体弄坏了不说，还让自己的味觉多少对汤药过敏。不过他虽然平时大男子主义，但在娘子面前确像温顺的绵羊，面对雪女坚持的目光，韩生只能接过碗，摒息凝气一口把汤药灌进肚子。

风陵道：“雪女，他长生不老，还有你杀人的事，我都不想过问。我来此只是拿回神农盘。”

“请您再给我们些日子，待我夫妻二人完成未了的心愿，必当将神农盘双手奉还。”韩生拱手恳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