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主家(4 / 4)
“中?哪的话,要俺说,不成嘞,”汉子把缰绳一扯,绑在拳头上,口音是浓郁的北方话,“小娃子,你不简单啊,要不要跟俺比划一遭,谁赢了,谁管事,咋样?”
“你…”
不等少年回话,汉子踏断木车,重拳落在少年胸前,把他直愣愣地打飞出去,撞翻了一片人。
“散开!你们莫管!是硬茬!”胸膛虽是火辣辣的疼,少年还是翻了起来,把刀架在胳膊上抹了两把,蹭得亮膛,“找俺麻烦,你要吃苦头的!”
“娃娃,你不晓事啊…”汉子把拳头一松,挥着缰绳抽翻了捣乱的人,逼出片空地来,“那玩意,不顶用的啊。”
顶不顶用,要试过才知道。
绳子,抽不过刀。在快刀之前,缰绳断成几截,粉成絮乱飘。可刀再快再硬,也胜不过汉子的拳。两强相对,刃碎刀崩,那破片夹杂寒光,闪得人眼睛花。汉子不由眨眼,少年暗自窃笑——时机,握在他的手上。
他两指分叉,如虹贯日,直戳汉子的眼眶。若给他得手,那对憨厚的眼睛,不瞎也要肿个把月。可汉子是猛开眼,把头向前一倾,拿额头截住他的指枪。
庄稼人也晓得,前脑额是浑身最结实的地方,指头硬戳上去,不折才有鬼了。他才不会中招,连忙把拳一握,就要抽身回退,可汉子哪可能放走他?只是大手一扬,便拿住他的腕,笑呵呵地牵住了他:“小娃子,太冒进了,缺些火候哦。”
汉子发力一挥,就把少年甩上天,让他无从借力,唯有双腿一蜷,两臂在胸前,给汉子当铁饼往天上打。
这一下,把他冲飞老远,臂骨更是酸疼。他刚落地,还没来得及调整步伐,要命的汉子是紧追不舍,拳腿齐出,逼得他闪躲回击,厉声高呼:“尻你娘!俺怕了你不成?”
个头不如汉子,离远了,他只得挨打,非要险行一步,和汉子贴近来,让这牛高马大的东西挥不开拳脚,痛快挨他打。
铁拳如锤,砸中胸膛;钢指如枪,杵在肚脐上。可汉子的骨头,比盔甲还硬实;汉子的腹,绷得比城墙还耐撞。他再怎么发力,也伤不到汉子的要害,反是越赶越累;连那给予力量的天道,也越发的枯竭了。
生死之间,他把拳握紧,把中指的指节一凸,向着汉子的喉咙,拼了命地挥打过去。要是砸实在了,汉子定会喷一口血,咯死当场。可他的拳头,竟在最后关头,被汉子拿下巴一夹,愣是抵在了胸口,落了个空挡。
“娃娃,你玩完咯。”
汉子擒他的胳膊,把他反手一压,按着他跪在地上。他的乡亲们见势不妙,也没有退下,全抡着家伙准备上了。这些人都清楚,御天士干起仗,劲儿消得可快了,当家的失了力气,这汉子也好不了多少,拼命干一场,肯定能拿下。
可一缕银发,一丝幽香,一个女人冲破马车,把领头的那几个不要命的踢飞了老远,直滚在地上,动弹不能。其他人是傻愣愣地望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面不止一个硬茬,还有个御天士等着他们呢。
不止,还不止一个,一个病殃殃的书生,护着个木妖出了马车,走到被制服的少年跟前,指着他,拿乡民听不懂的话,问:“姐姐,可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