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鏖战(1 / 3)
圣痕不在乎濒死的敌人怎样吵嚷或行动,认定已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将只剩半截的家伙拯救,除非不可理喻的奇迹发生。圣痕的祈信之力涌动,令剑锐利到极致、动作快到顶点,他会把敌人那只余二分之一的身体,切割为对半的等分。
以剑为锋的圣痕即将刺中敌人,心底却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快死的朝晟人失去惊乱,身体抽搐得像给电流击中的新鲜死尸,猛挥那钢棱,直击帝刃的锋芒。
再糟的预感也未减弱圣痕的底气,仍自信对峙寒冷的钢棱。可剧烈的冲撞后,圣痕已变了神色。即便把灵能运转至极限,助身体的力量去到最强,他那直刺的剑仍从右手里脱飞,险些切到肩上。震惊之余,圣痕迅速后仰,且伸左手拦向飞转的剑,再迫发灵能,险险握住剑柄。但相撞的余力仍把圣痕迫飞,逼他借剑刃摩擦地面才成功刹停。
至于那刚才还垂死的敌人,此时已完全不同。
狠眼咧嘴的赵无秋重踏地面,莫说身躯完好,衣服都未染血。而那击退圣痕的力量,更证明他重握绝强的本源,强至能破开那阻断的本源。
“狗生的天武!干你娘!死了的臭瘪蛋还想拉我去死?我可去你妈的吧!”直面死亡,给赵无秋非常不好的感觉。那是怕,是惊惶,是厌恶和暴怒,是情绪混乱的交替。拿一分闲心看网的消息,赵无秋喊声更大,一脚跺出冲击波,把圣痕震飞到观众台,“你!还有你!是不是你给我挖坑?这里有问题,你怎么不早说?”
祖仲良耐心解释:“我所知的都已说明。至少天武的竞技场确实会给参战者提供力量,我们从未遇到单方面禁锢本源的案例。再者,我劝过你休息,是你自己坚持去战。”
“是吗?”回想之前的对话,赵无秋抓着后脑,有些愕然。他确实阻过自己,让自己休息…但这真的是他本意?自己可什么都不懂,万一…算了,先干完正事再说。行随心动,赵无秋握紧钢棱,朝圣痕一步步走去,“是的,该宰他了。听着,那些挡我力量的怪东西,你们要还想整死我,就别当缩卵的孬种,给我统统滚出来!若你们改变了想法,打算活命,就滚得他妈远远的!因为,如果你们给我逮到,我会好好感谢你们,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最最最他妈的痛啊!”
圣痕不懂他的语言,却能听出愤怒蕴含的力量。他横剑硬挡,可钢棱太快,如迅雷破空,同时贯穿圣痕的四肢,更在圣痕还未倒地时,胯间的第五肢更痛,令他明白敌人的变化。不对,肯定不对,这朝晟人怎会恢复、怎会如此强?
“还硬挺?好啊,就看你有多硬挺!”看了眼手里握着的甲和血肉,赵无秋往上吐了口唾沫,拎起骨头给打断的圣痕,嘴角慢慢扬高,忍不住话音的讥笑,“看看你,瘫得像条断腿狗,站都站不住,连撑着胳膊跪都不行,真是…真是、真是真是他妈的活该呀!真该给你看看你自己的臭样有多惨!不过、不过这还不够!我会让你明白,看着认识的人死在面前却什么也做不了是怎样的憋屈!老实给我含着吧!”
带胜利的余裕,赵无秋捏开圣痕的嘴,将从他胯间扯掉的肉、布、盔甲一把塞进他嘴里,再拿指头往进硬捅,帮他咽下去。等东西已吞下肚,赵无秋看了眼圣痕握剑的左手,拿脚慢慢给它碾烂,从骨渣里拾起沾血的长剑,见血正渗进狰狞的双蛇花纹,目瞪口呆:“这剑是活的?到、到底什么东西了?”
“抱歉,这柄圣器一直存于特罗伦,我只知它锐利,其余的爱莫能助。”祖仲良回答。
葛瑞昂则在观察,金色长眉翘得很高,额更微蹙。今日的事态有太多变化,可全是无声息的变化,难以寻找缘由的变化。是什么阻断赵无秋的本源?他又是怎样重连本源?若说是帝皇的竞技场作祟,怎会一缕预兆也没有?不能全信,祖仲良的话不能全信,也不可不信。至于赵无秋的本源,似乎是弱了些,但他的思维却正常不少。说着,葛瑞昂微笑:“可真古怪啊,本源的力量…多让人着迷。”
被他们窥视的赵无秋扔掉剑,甩着头,举起粘了血的手看好久。他感到自己变了,应该是很好的转变?是的,不是屠宰特罗伦兵的残忍,也不是折磨圣者时的失控,又不是冷酷或者果决,更不是恨和怒…这、这种心情叫什么?该怎样表达?是种好陌生的熟悉,干脆顺着这感觉,看看自己会如何吧——
“唔…哼?哼哼…嘿、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啊!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赵无秋笑了,不,是眼在哭、嘴在笑。他哭笑着顿足捂肚,身子掰扭得像条黄鳝:“不、不可能啊!我、我、我不喜欢杀…不想杀,但、但、但是好爽!好爽啊!看他含卵的丑样,好他妈爽呀!”
“你是在发疯吗?”葛瑞昂问。
“不、不…只是,只是太爽了!怕、怕什么了?是的,我没问题,我好得很!看啊,本源的力量给我把握住,清醒的神智也给我保留,这还不好吗?很好,我很好,而现在,就让我把这吓我一跳的东西给宰了吧!”赵无秋收起钢棱,踢飞长剑,拎起瘫倒的圣痕,一拳砸中他的腹。只稍许的片刻,那落拳的部位炸裂碗大的通口,把血肉脏器从后喷出去,“他、他妈的!怎会了?我怎会不恨这该死的东西?怎会只觉得爽?不对…不对…我见过他两面,我给他杀了一次,我该恨他!妈的!怎恨不起来?!快,赵无秋,你他妈想想那些破墙碎肉!想想啊!是,对了,我该很不爽…非常不爽啊!”
拳如炮连射,轰书圣痕躯体各处,炸开无数的血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