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战罢(2 / 3)
想到他们拦不住特罗伦人的无能,赵无秋很怒,很想杀,血管都凸出皮肤,快要涨爆。可看到把孩子更紧护的大人,他把怒火压住,回身踏在半空,俯瞰畏战不前的圣痕:“没用的家伙,哪怕你只是头发疯的蠢狗,好歹也杀过我,帮我觉醒了本源,我就给你最后的机会,等你先动手。若你没能一击把我毁灭,就该我屠宰送你见那天武…不,你的帝皇了。”
还是不懂朝晟的语言,可圣痕听得明白那轻蔑与玩味,猜出他表达的意思。哪怕自己已二度突破,以祈信之力迫发的普通攻势,绝不能真正抹除他的存在。唯一的方法是竭力搏命,凝聚所有祈信之力,试图去到第三次突破的境界,哪怕做不到,也要发挥能达到的最强,使出自己也不知威力的攻击。
赵无秋打着哈欠,等圣痕积蓄力量,期待他最后一击能带来意外的惊喜。
圣痕不会辜负他的期望,正紧握帝刃,调动所有的祈信之力,集中、集中、集中至剑刃的咫尺锋芒。但集中就够吗?集中的力量就能干掉可恶的敌人吗?不,不够,绝对不够。还需要爆发,刹那间的爆发,吞噬所有的爆发。
来吧,爆发吧,爆发吧…回忆吧。回忆过往,回忆迄今的经历,回忆这一生的荣辱与成败。侮辱与失败,永远与这可怕的家伙同时显现。自己是最强的圣恩者,最善战、最精于指挥的帝国元帅,速败博萨,攻入朝晟,打通秘苓堡垒,直入瑟兰的心脏晨曦,取回帝皇之血…自己本该有纯粹的辉煌,本该是绝对的胜利者,而这朝晟人却改变一切,令自己与帝国堕入毁灭的深渊。
今次的战,更让自己给他戏耍,饱尝兴奋、满心得意、怀揣希望,却又陷入落寞、历经恐惧、只余绝望。如此多的感情,如此相反的感情,怎能不该帮助自己、帮助自己这帝皇利刃、这最强的圣痕作出最后的拼搏?
将希望压迫至绝望、将兴奋压迫至恐惧、将得意压迫至落寞,再将这一切逆转,由绝望释放希望、由恐惧释放兴奋、由落寞释放得意,更把它缩聚在一处,猛压在心底,圣灵坚信,自己便能把最强最多的力量借由空前澎湃的情感突破从未触及的极限!
当帝刃挥斩,圣痕狂喜欢呼。因为他真正使出吞噬一切的锋利,真正斩断一切的锋利!任它是物质、空间还是意识,统统都给斩断!斩至从世界抹除的断!
“哇哇哇哇哇…好、好强啊。”说着,赵无秋面带惧色,想退步又不能。圣痕的祈信之力在瞬间喷涌,倘若以水流比喻他对祈信之力的运用,未得突破之时顶多算水流,第一次突破后已成水柱,第二次突破时已成水线,而今他最后一击已是细如发丝、快如闪电、利不可当,足可斩破万物的水刀!
迫出这一剑,圣痕的头不住炸开又复原。耗尽祈信之力的全力一击,给他带来不能压制的头痛,连颅骨都选择靠破裂缓解的痛。
“啊?好、好家伙,他、他竟能如此强?不可能,这不可能呀!”赵无秋惊呼闪避,却张不开嘴,等无形攻击来袭。
“呼…呼,帝皇,大元帅…我做到了,我圣痕做到了!我直面不能杀败的敌人,我突破不可能的极限!”圣痕吃痛跪倒,把头捏得爆炸,笑容爬满血和脑浆,“我做到了!我领悟帝刃的力量,我获赐帝皇的威严!我三度突破祈信之力,我是最强的圣恩者!我是最忠诚的帝国战士呀!”
圣痕的攻击肉眼不能察觉,只能用敏锐的感觉捕捉。而感觉就告诉赵无秋,这是非常危险的一击。不、不,如果再细心些,似乎能见到它的轨迹,因为被它掠过的事物全数消失,不复存在。
将消失的速度放慢又放慢,慢到肉眼可勉强瞧见,便知道那是无数撕开的透明之刃,将掠过的存在尽接吞噬,从过去、现在与未来抹除。
葛瑞昂不能理解,林思行更没法看清,但他们都知道圣痕竭力的一击绝不简单,因为赵无秋害怕了。
赵无秋似是给定在原地,是打算硬接圣痕的杀招?还是已逃避不了?
“他好强!你、你们看得懂吗?哇…”赵无秋借着网传话,像是慌了,“好快…好强啊!看到没有?那东西吞噬一切呀!”
捱过剧痛,圣痕扶墙靠住,喘得像肺病晚期的老人:“朝晟人,你的感觉给斩断了吧?相信你的力量和意识已拘束住,你就看着吧,看着我不可抵挡的锋芒将你毁灭吧!”
“不行啊!该如何应敌?我该逃跑了?!跑!”在无形之刃噬来的前一刻,赵无秋还是手足无措,净发些胆怯的消息。可当攻击真的触及,他却笑了,面上的疤都弯成第二张嘴,痛快大笑,“你不会以为我只是劲大速快吧?真蠢,我的本源怎会那样简单?虽然我也不知它是什么,但我明白,我有这践踏规律法则和你这蠢蛋的力量!怎样了?感受到了?知道你的攻击跑哪去了?”
不可置信,圣痕缓缓滑倒。他无法相信感到与看到的,他感到最强的一击消失了,他看到敌人毫发无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