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武神(2 / 3)
坚硬的土像雪,没能拦住这极速的圣钺,在短暂的沉静后,闷雷从冰堡深出爆响,仿佛巨石投入无风的寒潭,凛风的冰土裂成褶皱的波涛,炸起重重泥浪,把这座冰的城吞没、掩埋。
待笼罩的雪尘散去,冰的堡垒彻底破碎,这原本如丘山的城市而今是坑洼里的碎冰。那些先前扛过了巨龙侵袭、忍住烂泥臭水的居民都同残存的禁卫军受了土渣和冰沫的葬礼。一些避过灾难的幸运儿爬出废墟,对这干湖似的深坑发呆,只觉得近日做了梦,做了一个疯狂的噩梦。
在深坑之中的哈本吞了唾沫,扭头看身旁眨动灰眸的女人,给她眉间的平和弄得匪夷所思:“你是…特罗伦人和谁的混种?恕我冒犯,你应当是他的追随者?可否告诉我,他到底是帝皇的虔诚信徒,或者…不大正常的觉醒者?”
“抱歉,我亦不知。”
“是吗?”
“是的,我无言相告。”
“莫非是疯子?看来你也是可怜人。出于尊重,我给你忠告,劝他效忠武神吧。重归现世的武神会拿回他的圣典,获得在贤者之上的力量…高于一切巅峰的力量。”
他虔诚俯首,看虚影升高,穿过脚踩的土地、穿过他的身体,迎着两道目光,在狂热与悖逆的交点握住无光的圣钺,看着天空沉吟:“我载帝皇之威,执我所执之刃,掌我所掌之权,回我所回之界。”
这声荡过千万里的冰雪,散去盲目的灰雾,甲板上的士兵与学者看见躲藏的景,那是堕在沙滩上的雪和冰,很多的雪很多的冰,白茫茫且无尽。冰后的雪一望无际,是白的平原、白的群峰、白的…世界。
爬上凛风附近最高峰的林思行已拿望远镜看清一切,见似无实体的虚影当空,他的面色冷冽到惨白,不懂为何赵无秋如此的强…为何重现的武神如此的强…为何自己没有如此的强?
那虚影在亟待,眺望熟悉又陌生的大地,呼唤许久未闻的名:“看吧,我已成功。来吧,与我决定大地的未来,战争与合作,又或者旁观…取决于你…怎么,何时成了缄默者?”
久未得到回应,虚影困惑至不悦。让他不悦的人远在格威兰,眼里的红光闪烁,却无视了这与他齐名的古老强者,用幽蓝替代了辉红,静静看回归现实的土地带来了什么变化。
冷,是冷。寒风源起大地之北,向南侵入,给大地的北方送来透骨的冷。
虚影渐落,踩碎深坑中的冰与土,真切存在。哈本单膝跪地,垂头闭目。茉亚则只是看着,看他向忠心的中年人伸出五指,欣慰的面硬朗而年轻:“哈本,你终于领悟更强的本源,攀上更高的巅峰…告诉我,我已沉睡多少年?”
“大人,愚钝的我未能突破更强。若从封闭圣殿的那天算,您足休养八百零七个帝国年。现世的时间更快,相信大地已是另一番风景。”
武神惊讶了,细看如坠陨石的城,满是冰与土的废墟诉说还递圣钺者有多强的力量。接着回忆,想到在黑暗的梦结束时,圣钺规避了伤,平稳送往自己身旁,武神便明白,这助自己苏醒的人很强,足以比肩从前的自己与贤者的强:“他是谁?”
这问题由哈本解答:“大人,他当属巨龙的盟友。他把圣刃从我手中夺取,令我不能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