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祁队(1 / 3)
从洗手间出来后我看到陈琳正在护士站和一位个子不高却十分精壮的特警说着些什么。看到我后陈琳赶紧向我招手示意让我过去,同时那位特警也转过脸对我颔首致意。
陈琳介绍后我才知道原来此人就是她之前提到过的祁队长,陈琳的领导。她说祁队长是她们特警总队的大队长,同时也配合军队担任此次任务的救援总指挥。对于大队长是多大的官我心里没什么概念,但特警部队sat在我印象里却像是很牛的存在,令我不由得对眼前这位不算高大的大队长肃然起敬。
祁队长看上去四十出头的年纪,一张黑黝黝的国字脸棱角分明,一眼便知是那种果敢干练的人。他目光锐利,英气勃勃,浑身散发着旺盛的精力。仿佛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随时可以将对手置于死地。可如此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男人说起话来却十分和气,彬彬有礼。要是只听声音的话,说不定我还以为面前站着的是位大学教授或是牙科医生。
他主动跟我握手打招呼,自我介绍说名叫祁向东。祁队长说话带有明显的南方口音,在这座北方城市的警察队伍里怕是并不多见。不过也许正是由于他这种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反倒使他给人以一种更加亲和的感觉。总之我对此君的初步印象极好,说话时也就自然而然地放松了许多。
寒暄几句后,祁队直接把话题引入正轨,脸上的表情也随之严肃了一些。
“吴先生,刚才陈琳向我汇报了你的想法,我觉得很有意思。而且在此之前,很多人也向我们的救援部队讲述了灾难刚爆发时你是如何见义勇为,并带领大家逃生的。还有我们的一位志愿者家属,她把你与那些病人英勇搏斗的事迹也跟我做了非常详尽地描述。说心里话吴先生,对于像你这样从未接受过专业军事训练的普通人来说,这份勇敢和机智着实令我钦佩。而在面对如此可怕的突发危机时你所表现出来的沉着冷静以及对事态走向的准确判断更让我对你产生了由衷的敬意。”
听着祁队对我的这一番夸赞,站在一旁的陈琳不禁流露出得意的神情。她满眼笑意地望着我,眼神里充满了那种类似“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的神色。我脸上一阵发烧,赶忙连连摆手说“不敢当”。
“吴先生你不必过谦,你的行为固然勇气可嘉,但让我感到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你对眼下这场危机所表现出来的深刻的洞察力。说得夸张一点,似乎你对整件事有着某种异于常人的预见性。关于这点我专门和刚才提到的那位志愿者家属谈过,我就是听了她对你的描述才有了想和你聊聊的想法。”
“您是说苗丽?”我问。
“是的,就是苗老师。她对你的评价很高,据她说你是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情况下果断出手,这才挽救了她的性命。而且在灾难突然爆发的时刻,所有人都无一例外地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只有吴先生你没有表现出任何慌乱,始终保持冷静。不得不承认,就连我自己在刚刚见到这些病人的时候都有点儿……呵呵,怎么说呢,肯定是面无人色了吧。所以听到你的事迹才让更加我震惊。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你对这些病人之前就有什么了解吗?还有你关于那个什么,微生物是吧?我对这方面不太懂,你是怎么会想到这些的呢?”
祁队长一口气提出了这许多问题,让我一下不知从何说起了。我现在还不想——也不能——把轮回的事说出来。我很清楚即便说了他也不会马上相信。甚至可能会令他产生我是在信口雌黄故作高深的感觉。毕竟这种事太过离奇诡异,一般人只听我一面之词怕是难以相信。就算勉强相信了估计心里也无法完全接受。所以我梳理了一下思路,决定还是以推理分析的方式来向他一一解释。
我首先从最初报道的那些国外新闻和在网上无意看到的那段视频讲起。又结合了民间的各种传闻还有城市里警务力量的变化及军队的陆续出现这些现象。最终得出了“肯定发生了某种危机”这样的结论。而且这种危机很有可能就是以类似视频里出现的方式爆发出来。
至于危机爆发后何以能保持冷静,我的说法是这与我关于末世的思维有关。我解释说平时我就偏爱一些末世题材的影视剧和漫画书籍,例如丧尸暴动啦,病毒侵袭啦,生化灾难啦等等。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时我就会幻想如果自己身处这样的末世之中时会做出哪些选择,该注意哪些事项,能承受多大的恐惧,甚至将容许自己放弃多少人性。当然,我讲的这些也不是胡编乱造,我的确做过类似的思考。只是这次是我头一回把这些想法说出来。说的时候我还有点不好意思。
我知道这样的解释还是太过牵强,毕竟想象和现实不是一个概念。我之所以要这么说也就是为自己的心理承受力找个借口罢了——虽然是个听起来不甚靠谱的借口。所以我继续解释说基于已经发生的事实,我才对未来产生了某种悲观的直觉。再加上从昨天下午开始在学校里发生的大面积学生晕倒事件,我更加坚定了有大事要发生的想法。我从那时便不断在心中演练假如在我身边真发生了视频中的危机我该怎么办。因此在医院里当这样的状况真的发生时我也没多想就出手了。我特意强调了在看到第一孩子从病床上坐起的那一刻,我就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并为动手做好了准备。那一刻我甚至已经下意识在找趁手的武器了。
也不管祁队长信不信,我把这些想法一股脑归功于莫名其妙地直觉。反正直觉这东西看不见也摸不着,我说有就有,别人也无从反驳。
不出我所料,祁队的眼神里果然还留有一丝怀疑,但基本上还是接受了我的说法。就如同我想的那样:不接受也无从反驳。
“这么说的话,吴先生的直觉可真是精准的很呀。那么眼睛的变化还有关于微生物的推测也是基于某种直觉吗?”祁队长抓住重点毫不放松。
“眼睛的变化是我偶然发现的,这事还得从头说起。灾难爆发时我曾跟变异的孩子交过手这您是知道的,那时我便发现了它们眼睛的变化。后来在林医生的办公室里,当第一个女孩儿从通风口钻出来的时候,我就站在出风口下面。这孩子伸长脖子往下看时我算是比较近距离的和它对视过短暂的一段时间,因此对于眼睛的印象就更加深刻了。至于能发现它们死后眼睛会恢复正常,这还要感谢琳,呃陈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