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苦读圣贤三十载 不比一语明人心（1 / 1）
鸡鸣三更天，三更对于小王爷南锦来讲还是在与被窝扯皮的黄金时段，但今时不同往日，三更天还在挎着大字躺床上的方南锦就被照顾自几的两位姐姐水仙和水荷从床上拉扯了起来。不明情况的方南锦还在打着哈哈，眯着眼睛中。两位就已经忙着跟这个小祖宗穿衣洗脸了。“这才几时啊，水仙姐。那么早是要做啥子。”“王爷昨天说让我们三更天喊你去司马先生那读书。”方南锦这才想起昨日自己没拒绝那便宜老爹的提议，哪知他直接蹬鼻子上脸的把自个拉去了。
被两位美人架着走到方文山寒清斋的某位公子哥怔怔的站在了门口。寒清斋本是王妃藏书的地方，不同于藏经阁的是里面大多是王妃生前喜爱的诗词书画，和一些江湖话本。不过自王妃去世后，此地也就被当成了司马无尘的书屋了。年轻公子拍了拍自己的脸，踏着路上青砖拾级而上步入书屋。书屋落在山地的高差上，于是便特地挑高了一些，从外而看倒是悬浮在那一般。屋内的陈设大体和方南锦记忆中的一样。自己虽不喜读书，但是迫于小时候王妃喜爱在带自己游玩时教自己读书写字，这书屋倒是方南锦小时候常来之地，只不过王妃仙去之后除了整理遗物时来过之外就再也不曾踏进来。对于方南锦来说是不愿意读书而不来还是不想睹屋思人二不愿意来，他自己也没有个定数。深入书屋是王妃以前写字做画的地方，而在那靠窗的大书案后坐着一位文雅的中年人。
方南锦对于司马无尘谈不上多熟悉，只不过在小时候和娘亲在一起的时候这位大书生时常来找娘亲下棋，自己也就在娘亲的要求下喊他一声无尘叔叔，但娘亲去世后他已不在这般喊过。方南锦径直走向书案，观摩起书案，书案上累着数本竹书，竹书旁是一块白玉佩。笔架上立着一直苍狼毫笔，笔身上刻印着蟒印，这支笔方南锦倒是不陌生，娘亲也用着同样的毛笔，只不过是白玉雕琢，那笔被方南锦当成娘亲所留之物珍藏了起来，至于这只应该是配套的父亲所用的，只不过自己那位莽夫老爹只知习武那会习字，怕暴殄天物给了这位叔叔。念罢方南锦倒也不曾客气拿起笔便揣向自己的腰间。见此的司马无尘也不得不开口道：“贤侄见我招呼都不打就把我这的东西薅走一个？”出于对于这位北天门战役的大功臣的尊重方南锦不情愿的说“司马叔叔见笑了，这本是和我娘亲那只一对，我收藏起来也无可厚非，叔的笔这么多也不差这一支吧？”司马无尘倒是被气笑了“你娘亲那一把给你我倒是不能说啥，这一把是你老爹给的，你也收回去，睹物思人？”方南锦反驳道：“我觉得吧，一支笔太单调了，两只一起才更美观。”司马无尘见此只能无奈的说：“南锦，君子不夺人之喜”本来还想反驳几句的方南锦手却不受控制的将笔还了回去。见状方南锦冷笑道：“司马叔叔何时会了些道士的术法？”“并非是道士术法，读书人以身作则，读书读到一定程度言语道士可以影响一些事了。”“哦？我曾听闻大儒圣孔墨游历四方时看不得人间疾苦一句‘愿安幸’救活了多少病民，司马叔在我娘亲病的时候又何曾为她祷告？”“儒者非知天命者不可逆苍天的规则，孔墨祝安幸之后也受反噬三年”“那这么一看司马叔所读之书还真是无用呢”对此司马无尘倒也是不可置否“百无一用是书生，拿这句话来诟病读书人已多年矣，我也没法反驳你说的这话。但是自古以来书生再无大用也是治国安邦不可或缺的一环。”说罢这位大书生倒是回忆起自己年轻的时候。
自幼时司马无尘便出身在贫苦人家，家中三代为农，直至他的出生才让家里有着读书人的种子，他从小刻苦读书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出人头地，让家人活的更好罢了。但机不逢时，老皇帝时期战乱频频，对于读书人的要求不过是写些通牒，要想真正受用还得去读谋略，司马无尘又从读治国安邦的御龙之术变成读杀伐血性的助龙之术，但苦读圣贤十五载在读兵书早已不及。失意之下的司马无尘游离四方。遇见了征战四方的方老将军和那个改变他半生的女人。世人皆知北天门一站司马无尘如借天机一般算无遗漏，助方家军大破北晋，却不知在红尘榜和奇人录留下姓名的女子也是不可或缺的功臣。他司马无尘也是受她指导改变了自己读书的心境。
思绪回归司马无尘向方南锦问道：“你知道你爹为啥让你来读书吗？”“我哪管他怎么想我只不是为了完成任务早日进藏经阁了解我娘亲当初到底是为什么大病不起。”司马无尘看着眼前的男子俊朗的脸庞，因为习武男子眉宇间总能看到几分那个讨厌的莽夫的样子，但那双桃花眼和立着的鼻子却又像那位女子。随后司马无尘站起来看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俊美公子缓缓开口道：“起初你爹并不反对你习武，但是你娘亲却愿意你做一个懒散王爷，对她来说你爹和她已经帮你打下了整个晋北，你无非学些官场的油滑的话术，哄骗龙椅上的那位就可。你娘亲死后那个莽夫倒也明白你娘亲所想，与其死在沙场，他倒是更愿意让你做个懦夫。”“我方南锦所学的词字不多，恰恰好没有懦夫这两个字”司马无尘听闻后大笑道：“倒是和那莽夫年轻时一模一样！”此时躲在书苑矮墙后的莽夫打了个喷嚏。司马无尘看着眼前的男子，随后转过身躯看着窗外的老槐树，槐树所伸出最长的那个枝丫上挂着一片平安符，符上刻着南锦二字。“清寒，你儿子倒是不愿意当个懒散王爷呢。你说说我所读圣贤三十载，倒是被你一句话破了心境。我和你这儿子还真是犯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