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群众工作是真不容易做的（1 / 3）

杨顶天这次是往县衙的方向走。路上的街坊百姓有的参保，有的没参保，而且同一个地方的住户，名册上的名字也不一定在一块。

杨顶天他们按同地方有名字的来排查。找到姓名和地址后，其实也简单，就是看一下参保户交钱的多少和他们房屋的大小，这一点多数房屋都是正常的。

跟着，又跟房屋主人交待，要注意防火，出现火情要尽力抢救等话。这个话可能会让人感觉，杨顶天他们只想数钱，不想承担责任。但反过来想，这也表示县衙对这个事是认真的，不是骗钱的行为。

多数街坊百姓听见杨顶天他们这样的话，都诚心相应。当然也有刁钻古怪和尖酸刻薄的，比如有一家交了三百钱的，杨顶天和官兵们走过后，听到家主跟别人唠叨：

“拿了我的钱，到过头来还要我去防火救火？要是那样的话，还给他们交钱做什么？”

有一家交了二百钱的，说：“哪里需要像他们说的那样，多此一举！我倒希望我这些屋子中能有哪个着了起来呢，到那时，我也好拿了字据去县衙领钱！”

有一家交了三百钱的说：“我陈某人也是这城里有点家业的人家了！要不是看在孙县令的面子上，我才不给他们交钱呢！到头来还来我这里唠唠叨叨，该怎么做，我自己不晓得么！”

再有一家交了三百钱的，说：“我为什么要交钱呢？就是不愿操心，如今交了钱，还要我操心，哪有这样的道理！我管好我自个和家里人别燃着就是了，其他的要燃，便由它们燃去了，我正好拿钱修个新屋！”

有一家也是三百钱的说：“我已经在建新宅子了！这老宅是我老头子留下的，那时家里还穷，屋子建得小！如今有这个事情，我交了三百钱，虽说三百是我半个月裁缝钱，可屋子燃了，就能得两三万！我是盼着怎样才能弄出点火来，别烧着人就行了，哪里还要防火救火呢！”

又有一家脾气冲，不好惹的道：“那三百钱交了我就后悔了！现在还来我这里唠唠叨叨，要我做这做那！今年过了再不上他们这个当了，三百钱也够我去澡堂子里泡好几回澡的！”

本来这些人能参保，杨顶天心里是很高兴的，却没想到他们背后说的却是这样的话，而且还有想骗保的，尤其最后说后悔，还不如去泡澡的那个，心里是真不舒服。杨顶天觉得，他走家串户，好心提醒，显得官民一起努力，把事情做好，却被好心当成驴肝肺，怎么能舒服呢。看样子，群众工作是真不容易做的。

还听到有两三家没交钱，一旁冷嘲热讽看热闹的偷偷说：“我家祖祖辈辈都一百多年了，从没听说有燃房子的事，要我交钱，岂不是诅咒我，要破坏我祖宗的气运么！”

“不错！别说三四百钱了，就是一两百钱，它也是咱们自己袋子里的钱啊！平白无故的，干什么要往他们的手里送呢！我平日里仔细一些，好生把房子看好了，不就没事了么！还要去交那冤枉钱干什么？”

另一家道：“说的是，这些当官的，平时也没少克扣盘剥咱们老百姓，如今却还弄出这么一个法子来，让我们再掏钱送给他们！那不是把人当成傻子了么！”

杨顶天听到这些，尤其后两人说的，本来房屋火灾保险是正经事情，他们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官家骗人钱财一样，心里真是气恼。当然，杨顶天恨归恨，但不能去把人家抓起来，人家说的话，还没犯法。

不过也有说话比较中听，或者有良心的，比如一家说实话的：“房屋是我十多年的心血，防火防灾当然得靠我自己了！一年交个二三百钱也不多，既然有这么个事，又有官家的字据做保，交了也无妨，好歹燃了能有几万重修房子的钱！倘若是要我七八百，或是五六百钱的，我就不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