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螳螂捕蝉雀跃,黄雀在后折翅(1 / 5)
当天夜里,吴小爷回了起居处睡得那叫一个踏实,只是近日邪火旺身子虚,尿意上涌解裤腰带都嫌慢,这便小跑出屋就近在院里树根下放了茅。这事也就他做得出来,就在门前尿也不嫌夜风骚得慌。
这人真磨叽,屁股蛋抖了半天还是呲呲响,这膀胱得多大。那等骚臭不知上火多少天,竟连夜风咧咧也看不过去,如此却让睡眼朦胧这家伙起疑抬头望天,也不知四外黑乎乎一片他瞎寻摸个什么。
该不是睡蒙了吧?这话您要上去问吴小爷得挨骂。他可不是棒槌,夜里始终微风徐徐多清凉,适才风咧咧,分明是有人打自家脑袋顶上过。
“三更天出门,多大好事?哼哼,您个梁上小郎君今儿个遇到吴爷爷该讲个‘规矩’,怎么着也得见面分一半。”
怎么就断成了贼人遁空呢?这不废话嘛,他小子就是个白日作案的贼,自然晓得贼人上房猫哪处最隐蔽,远远一眼窥得那套夜行衣一闪而过,好事好事。
二人一前一后纵于楼台间起起落落,前方黑衣人从耳后看上去脸很白,哪有那么白的,唱戏呢?直至吴醒多追上几步才看清,还真扮上了,是副面具,像白荷。
好家伙,真是有备而来,还练得一手好轻功,那叫个飞檐走壁落地无声,还在这瓦檐上兔起鹤落,一会儿揭瓦露缝窥,一会儿蝙蝠展翼扒窗台,只窥室内长者身,窥的还都是有身份的长辈。
由于这两位皆是飞贼出身,一点没惊动屋内人,甭看里头一个个盘膝而坐似冥想,指着这后半夜估计睡得比猪香。
甭提什么灵识感应力,隔墙站着能猜出爷是谁,脑袋摘了给您当球踢。
这处竹楼招待处虽不及主峰格局,但规模不小。而这贼人驾轻就熟一一翻阅各长者卧房,途中就没踩错一片瓦,想必早就踩好了点,下过功夫的。
这会儿两人几乎隔着一栋楼的距离,前方一挪屁股,吴小爷便知,而且还不怕跟丢喽,若论起地形他比对方熟。甚至您往哪个方位去,他都能事先数出那屋里住着几个人姓甚名谁,怎么着这“灶头小哥”不是白叫的,伺候人练出的本事。
“咦?撂地了。这贼还真识数,那屋里住着的可是一位‘大金主’。嘿嘿,万长老啊万长老,这您可就怪不得小生无理啦,贼赃到手各取一半,若半路瞎了手艺,爷们这嗓门能吼到隔壁山里去,一样护主有功捞得赏钱。”
那人在西面,吴醒猫东头,他正蹑足踩着院中树影顺到墙根下,一并听动静。
房内无灯火,想必万长老也该睡下了,忽听得“咿”声一顿,三两秒后又响起来,估摸是贼偷开窗露缝窥动静呢。这次停顿的声音有点长,没一小会儿接连“咿咿”响起,此番该跳窗进屋啦。
然而万没想到,数息之后,料不准这贼人胆子如此大,听那动静正翻箱倒柜,以至于吴小爷猫在外边墙根处都捏着一把汗,正发奇:难道万长老不在?既没在,这蠢贼翻个屁,谁家出门也不会把宝贝放屋里,何况这不是万家庄,暂居而已。倒不如偷后屋那名药师,啧啧,这家伙那乾坤袋里之灵药值老鼻子钱喽,馋人哪。
他正骂贼蠢,而远处传来“哒哒”两声又“呼”一下,定是那贼跳窗翻墙走了。兴许今夜他同贼人一样同是扑个一场空,却也没死心,还是要窥一窥万长老卧房丢没丢东西。
可惜,屋内各物件齐齐整整全归位,若不事前知晓贼来过,还真看不出东西被动过。但是这屋内的“味”不对,它香。急一时人紧拍脑门:万长老出门有些东西没法带在身边,别到了骂个贼蠢,反而是自己蠢吧。
别看乾坤袋是由空间之术锻造,但空间不大,能装下去的东西很有限。不提粮食水源等物,就拿魂师孕育出的“器灵”来说,这玩意能随心变化大小,却装不进乾坤袋中,必须收入体内。而今满屋飘香,定是那贼寻准暗格子摸走宝物跑远啦。
悔不悔的也就看脚下功夫了,当然,那赖头兵夜里巡营眼神可亮得紧,且还长着个狗鼻子,追起人来比狗皮膏药还粘人。
出了白杨林向东,风儿喘得急,稀薄月影飞贼行。前方贼人得了好跑得又帅又快,苦得吴小爷吊在后边仅捡个尾巴,想嚎一声都怕被人甩没影。同时,也恼外头地形不熟不占优,别到了贼没跟上,自家先暴露反把弦门巡卫惊,那还如何私下要挟分赃,还把功劳让出去。如此,自家且得收收步,可是慢了些怕又撵不上。
看起来,世道不仁,哪行哪业都不容易。
前方滑坡地,小树像地刺,野花长得齐,快进山沟啦。而紧赶慢赶,吴小爷追踪至此,他这手脚像是长了吸盘,跳猴般从这树荡到那树,虽做得轻盈无声,可是心里正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