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妙人,妙招(1 / 4)
醉宾楼后街巷内,玉面老儿想大隐隐于市,而吴醒偏说功劳在他,两相争论不休,全然拿四外刀眼不放在眼中。然而原本僻静之巷,却叫一串嚷声打破了宁静,真如平地生雷,教二牙口冒了汗。
“黑小,黑小,个祖宗诶,躲哪去喽?你若丢了,家主会打死我的……”
听那调调似乎在巷深处还远,直至这会儿吴醒才知道打量周围,是说巷内如此静,原来一伙斗牛全给钉死当场,实夸那老儿本事妙,亏他之前施展浑身解数也未能斗下一只。
此事闹得玉面老儿不知说个什么好,似乎那小子天生缺根弦,斗牛这事八百年前的事了,这会儿才知一惊一乍。不过,这倒是件好事,那小子不是不肯把手帕交出来吗?顺着这档子往下说兴许能唬住。正当他要开口之际,远巷内那串喊声已越来越近,几乎能听到巷子里传来的脚步声,很近了。
来人那等嚷嚷吴醒认得,是之前小摊边吃果子时来找猪那位高等下人“月牙红”,这会儿想必那祸害又丢啦,这究竟是猪是狗啊?上街撒手便无。
也不知天意还是为何,吴某人上辈子好似与猪有缘,一应教自家那鼻头嗅嗅,而巷子里地方那么大,却偏偏让他一目看中不远处停着的那辆牛车,瞧边上堆出那么高一干草垛垛,而胆小的遇事一般就往里头钻。
这人真是“某某进村”等电视剧看多了脑子里全是糊糊,他二话不说上去真把只猪从草垛里揪了出去,还自学六耳那等兽言之法,与那猪头满目恶向,“招!死猪,你小子敢出一声,这对耳朵爷先拿来下酒,可懂?”
“嗨哟闹什么闹,都什么时候啦。”玉面老儿起初见草垛里真有动静,直被惊出个隔墙有耳欲杀人灭口之意。然而里边钻着一头猪,他便再不计较,急扯了那小子要进酒楼后门,一并催促着快快拿出手牌抓紧念动口令好逃生。
可惜了,某些人那些话在吴小爷那儿就是一股耳旁风,他哪管逃生是何物,而今只管谋生,反正他自己又没犯事,偌大一南城总有个说理的地方。
当下不理人,瞧吴大贼头手往老猪背上挎包摸,记得当初高等下人月牙红嚷嚷过这猪挎包里装着个什么什么“月亮石”,看似宝贝!这会儿却摸出一把“石丸子”寻常至极且无一丝灵气波动,摔碎了都不为过,真乃此恨难消,一并给老猪来了个左右开弓啪啪连响,唬它个牲口又不会报官,“个贪嘴的货,宝贝是不叫你小子给吞啦?给爷拉出来!”
可怜老猪满嘴獠牙实凶相,而今招刀顶裆下凉飕飕,不乖也得乖,就差吐人言。
瞧多可恨一人,玉面老儿在旁急发毛,“你小子别尽耽误事,还想顺点东西走?逃命要紧。”
“誒,贼不走空那是祖上立下的规矩!纵然是个死,那也能在黄泉路上使个买路钱。”混不吝吴小爷一直知道老小子惜命欲逃生,当即他笑着笑着却使鼻头直往老小子身上嗅,机灵如老狗千里觅屎,“好大的味。”
“干什么你?”玉面老儿大恼直把人推开,他现在才晓得与这厮一伙自家得少几年寿,不,是几十年,“好好好,功劳归您,还让小老儿代为出力念咒,可好?”
“个乖乖,好什么好?好馊一个主意。”说着,吴醒换上嬉皮笑脸与人勾肩搭背,即使对方不乐意,他也要指着那栋酒楼拉人来看,“您老是鳖,没被抓够?嘿嘿,别急眼哪!”彼此拉扯间,他又古里古怪往自家脸上指,“您且往这边看,认得这张脸不?再瞅瞅您,树大招风还一身膻味,怎敢保远街斗战一事没传到这里?还打算进去自投罗网,虎啊?爷教您个乖。”
此话一出,一时间忽见追风腿,踢得在旁老猪撞翻杂草堆,再不敢哼哼笑不止,也气得玉面老儿怒不可言,“老夫纵横昆仑界近三百余载,而今沦落到被头猪笑话,你这小儿委实可恶!是该让你见识见识!”
老家伙说着说着忽人来疯,使手往自家脸上抚过,竟慢慢揭下一层“皮”,唬得在旁小儿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吓得老猪伏地两耳盖住目。
大变活人哪!吴醒与这老小子相处这么久,也没看出这家伙实“易容”,还以为是吃了什么永驻青春之妙丹。但是这种“易容”绝非戴着一张“人皮面具”那么简单,因为眼前这“白须老人”换了装比之前那身段消瘦不少,也不知是个什么手法变化,竟能瞒过天兆营一帮大老爷们审问。
说到手法,老儿趁机出手是真快,教一口黄痰啐了那小子一脸,料准对方那刀举起来也来不及,随他伸手过去把痰一抹,并不知将何种黏物一并安上,竟瞬间教个“瘦骨如柴”换做个“胖脑门,且两撇泥鳅胡抖又抖”!
随浑身一阵瘙痒,又一阵冰凉过后,吴小爷举起来那一刀没能砍下去,实感应到自个儿变胖啦,伸手去摸真无人皮接缝处,实乃神妙之术真假难辨。待再低头却发恼,一幅骨架配胖头,实成了怪胎,“老儿!”
“莫恼!当初捏这‘秘器遮身’还有待练手,待成型时虽说有些瑕疵,却不失人样。凑合着用吧。”
“嘿,那您换一幅来,这模样很埋汰。”吴醒自号体面人,顶着这幅样貌进酒楼不被轰出来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