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雾里看红粉盗官印(4 / 6)
今日正好十五,各家早早点起香火,花神、财神、寿星公……一路数着拜,就连小娃都撅着屁股念念有词,许的全是吃喝的念想。
沿街里叫卖声总是喧哗的,下了门板,各家老板们常遥对门拱手打个招呼,以示生意靠大家,和气生财。可也有那倒卧的醉汉颇不招人待见,叫那小跑堂一出门就看到这家伙倒在街门前呼呼大睡,瞧这一身熏到驴的酒气,这不是给他们家店铺招臭吗?于是,那鸡毛掸子把门框顶上常年积压的灰尘全往下边赶,且叫人偷偷窃笑,那个呛得连声打咳……
这醉汉咳了一阵子后捡起铁锣开口就要骂,原来是个打更的,可他的注意力却是被沿街奔过的一群人给拉走了。
瞧那些人这般装扮应该是“镖局”里的,奔的那个方向好像是“金镖会所”。这些人之中多有搀扶者,想必是押镖不顺有人受伤了,可听他们说话事情又并非因“押镖失利”而起,好些个镖师还在大力摇头,神色惋惜,口念:“悬了悬了!那三个莽汉快把命交代在虎牙口了……”
“别提了,那阵仗可要命。也不知为何,往日比较温顺的一些兽灵,一见到他们三个押镖饶河行,一股脑的往这边扑呀,可害苦了咱们这些探子手……”
“还真别说,那三个还有些个本事,没瞧那些个别的小兽灵见到他们直发颤。贾彪子探得深,好似瞧见这三人会兽语,兴许这趟还真被他们搏中了……”
“快撂了吧!老苏啊,你又不是没瞧见远山林深处那阵闹腾,好似那些兽群要争出个霸王来,往那里头撞,还有命在?更别提抄近道遁去西凉城,准完犊子。”
奈何打更的脖子伸得老长,后边的好戏听不着了,这群人都走远了。可他一转身要骂那店小二,却又无意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心里却说:“嘿,这欠揍的黄半仙夜里翻了寡妇墙了吧?瞧这两腿直打弯,事办得挺利索啊。”话还没由他喊出去,街上却来了个大人物翻着一双白眼,神情好似神游一般冲黄半仙吼道:“妖孽大胆!”
呵斥声刚落,那边黄大仙立时跌昏过去不省人事。
如此怪哉,打更的与黄半仙是发小,一看姓黄的不会说话了,他这小跑奔得急,忽是有人纵跃落地一把拿住了他,急看对方那摇头之色,应该是示意他切勿轻举妄动,一切听“祭师”大人安排。可这人一身青云白袍,手持白木骨杖,特别是当他看见那双再正常不过的眼眸时,却是让人发自内心的恐惧,在眼眸的倒影中,他看见了自己在笑、在哭、在闹、在跳……总总过往一掠而过,又像是漫长如千年不动,仿佛今生来世在那双眼睛里长存不灭,变幻无穷。
这条街商铺不少,常有能人异士来往,对于白袍人的举动各人无不赞同,而眼下发生在黄半仙身上的情景正好印证了祭师大人的一番话。
街上的人都弄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那看似不省人事的黄半仙身上突然长满了“韦陀花”。
此刻也没人能分辨出那半仙如此抽搐是因疼痛过度,还是此人早已断气后的痉挛现象。可要说疼痛过度,他该叫啊,如此事有不妙了。总的来说,好像是那些韦陀花吸收了他的生命力,真的长得好快呀,没一会儿的功夫,已经亭亭玉立。如此现象,就算是那些葬花弄术的农夫、异人也没有这等本事。
人越来越多了,大家都期待着祭师大人能做出解释,而那身着火凤长袍的长者却是仰天大喊,“剑铸锋,人离散!欲称仙,鸟兽惊!越礼教,花凋零!久易居,山河裂!”一气呵成之后,他似已窥天乏力,人已倒地不言。
这段话不是编造出来的,代代相传的记载中便有迹可寻,那不是天音,而是荒言,千年战败前荒者留下的诅咒。有些智者早已醒悟,这是荒者的预言,是为它们再次卷土重来而留给世人的一段警告。言中所指的四个地方,正是四大霸主镇守的“重地所在”。
而依照当时祭师大人第一时间吼喝的“妖孽”为准,想必这黄半仙之死与荒脱不开关系,但“韦陀花”是他们的“国花”,世代庇佑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块国土之上的“花神”,怎会出现在这等要人性命的场景之中呢?
说到花神“韦陀”,那就要说到“祭师”的由来了。他是天地授命的,非是世袭相传。有人也曾说过另一番结论:他们是荒者的代言人,世代留在这片国土之上监视着苍生的动向。但这片国土上的人们更加信任前者,因祭师曾经做出过丰功伟绩。
千年前,战火过后,曾经在这片国土之上长满了韦陀花。那一年,第一位祭师应运而生。小小年纪的他,看到了百姓疾苦,于是,他一路朝圣,祈求上苍还黎民百姓一个太平天下,但回应他的却是“韦陀”!在他走到“虎牙口”的时候,漫山遍野的韦陀花开始退去,至此,花退到哪处地界,便就是花国的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