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是非难辩,雾(2 / 7)
然而,孙二娘却看懂了,里头一定另有隐情,因适才她在柜上算账时确实听到浪里狼在街外嚷叫,好像不是什么好事。而这戚掌柜隐瞒事情不说却来寻她向差爷求情,是否此案连着浪里狼呢?那可就间接的连着她孙二娘了。毕竟她毕生积攒下来的钱银做了那笔大生意至今还未见“成效”,而这其中便是浪里狼做的保,如若这厮出了事,下了狱,岂不是害了她?再一想,这戚掌柜恐怕不是个简单货色,即便顶着“报假案”的罪名押送官府也会很快给放出来,这人是要借个脸面。于是,她抢一步上前还是插手了,试图探一探这件案情的来龙去脉,是否也连着浪里狼,“刘爷且留步。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哟嚯,认得我‘大水无情’?”那一声劝,可就惹来了领头那差爷脸色不快,他自心中清楚,那浪里狼与此店老板娘有着利益瓜葛,而那浪爷又与“官老爷”有着那么一层微妙的关系,这里间三方利益纠纷均缠在一块去了,恰巧这戚掌柜还与这两人有着一层关系,他有些为难了,不知这件事情该不该由他来定夺,只站在那儿暗自沉思。
那差爷暂且叫住手下们,却又站在那不打算动窝。眼下是人情请不动,钱财不好使了,那戚掌柜一咬牙干脆撂了底,却是又避重就轻的说,“刘爷,戚某无有谎报啊,确有贼人在那僻巷里头作案,欲欲……”
店里头各人均竖着耳朵听着呢,谁知话音戛然而止,只因那百里语蓉低眉饮酒,眸中无有神情闪动,好似此案与她无关;还有那位公子也在此时停下筷子,欲听后话如何。这一切使得戚掌柜暗中观察之余甚感不妙,所以他话说了一半却止住了。
“说呀!”刘爷都耐不住性子了,急扯来戚掌柜便问,却是这厮反而冲他使眼色,示意看看身后正吃酒那一对男女,这便读懂了里头的用意,继而他回身寻来那吃喝不愁的公子,“小子,连你也要戏耍公差?”
“又不是本公子报的案,案情如何你该问他呀。我说你们水师衙门办事怎么颠三倒四的,不按章法来。”公子此言口气甚大,这是不把别家看在眼里呀。
“敢如此顶撞我水师衙门,不知这狂生是否真有来头?如若不然……哼哼!”心中怒意未消之余,领头那差爷咬着后槽牙又扯着戚掌柜喝问:“你如此拖拖拉拉,可知所犯何罪?说!案发何地,又有何人涉嫌此案?”
“刘爷赎罪,戚某知错啦。有人在我店铺后巷欲行男女苟且之事。就就在门前有颗老槐树那间荒宅里头。”戚掌柜也顾不上自己被人像抓鸡一样提起来的形象,他说话之余眼神闪闪躲躲,且是满脸涨红,三番犹豫之后还是指向了正做饮酒那百里语蓉,“与,与此女子有关。小姑娘,非是戚某人要辱没你名声,实在是,实在是……”
“原来是这种案情。那猥亵之事你是否亲眼所见?”公差追问。
“唉哟,天地良心,戚某本本分分做人,岂会在暗巷之中窥探他人,实非君子所为。差爷所问属实无有。是我在店外见此男女带着伤跌跌撞撞行出僻巷,这才好心前去衙门报的案哪。”
“放肆!还要欺瞒本公差?你未亲眼所见,怎敢说有人欲猥亵此女子?说。”
“我,我真够冤的。戚某看不见,但我能听得到嘛。那时,有女子尖音饶粱,事后又遇此一对男女衣冠不整,且带有打斗过的痕迹,如此前后一联想,戚某就猜了个七八分哪。”
如此一来,旁人可就听明白了,原来这戚掌柜拖拖拉拉不说案情之事全都是在替他人的名声着想,也是在替他自己的性命着想。同时大家伙也品出来了,起先那位公子矢口否认报案一事,恐怕是因他与那女子交好,如此被人“猥亵”之事怎能由他口中说出,那样一来不免有辱斯文,看来天下英雄难过美人关哪。可事实真该如此吗?那就只有那位公子的心里最清楚了。
“淫虫犯案,罪该当斩。”领头的差人一口正气吟完,继而寻到桌前询问百里语蓉,“那女子,本公差问你,你姓甚名谁?又可识得犯事之人?”
“禀差爷,小女子复姓‘百里’,家师替我取名‘语蓉’二字。至于案情,那几人三脚猫功夫,实为下流之人,本姑娘不认得。”百里语蓉神色轻松,一番言语下来把那“污名”给抹了个干净,看来行了万里路,确实本事见长。只是大家光顾着看她这一副吃喝不愁之做派了,却忘了戚掌柜那番言语更加高明、更加机智。
“那也不对。”如此高声之下,领头的差人人送外号‘大水无情’,往常由他经手的案子不在少数,经验丰富不说,他此言既有“诈意”,又有“喝令”之嫌。一诈观你百里语蓉的神色是否有隐瞒案情之嫌,是否会有私自寻仇之意,如若这般,那也是一种犯罪,律例不容;二是喝令那位公子,少在那目中无人。一番观察一下,他没看出小姑娘身上有什么端倪,即便如此也难不倒他寻出突破口来,“那狂生,你且停下筷子。本公差问你,有人在后巷荒宅之内犯事,你为何如此恰巧也在其中?你们是一伙的吧?”
“本公子赶路甚感疲乏,仅在院中小憩而已。怎么着,天大的王法还不许人打盹啦?”
不知为何,大家伙总觉得那公子硬是要跟公差抬杠,难不成他不打算与那小姑娘叫屈?他俩不是一伙的吗?
“这么说你犯律法了,私闯民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