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日落(1 / 4)
这应当是一个虚构的故事,影片的开头讲述了一名研究禁忌科学的愚蠢学徒是如何招募到那名舞者的,而实际上更像是舞者找上了他。
他原本的计划——让舞者诱使亡者通过世界表皮上的破绽重返世界,随着仪式的进行,那些步骤令克里夫感到毛骨悚然。
先是世界的破绽,系带解开——窗户外敞——锁像上过油一样转动,有什么东西正被开启。他将某种流光溢彩的涂料洒满了整个房间,那种影响在其中闪闪发光。而后舞者在那片璀璨中跳出令人无法抗拒的节拍,那些动作比语言更古老,比生命更年轻。学者在一旁复述行动步骤……
这支舞蹈没有舞伴,而唯一的观众则是祭品,冬日的光勾勒出一个黑色身形,烟雾般的亡者正盘旋着通过破绽处来吞吃他。那个结尾正唤起、知悉并接纳通往沉默的道路,无声的亡者没有话语,但眼睛热切地看着,看着。它终归是要企盼现世。
影片最后定格在舞者警觉的双眼。她从一开始就打算这么做吗?
结尾,放映机依旧在转动着,画面闪烁。
太阳落下,莫名的恐惧使他胆寒。克里夫再次忆起了那场三百多年前的日落,他曾在天文台看到的那些余晖。
影片对仪式的描述极为详尽,不像是虚构的。一股严寒的气场开始充满整个画室,房中的光线是太阳结束的光线,他的恐惧将隐没在黑暗中。
克里夫沉默地颤抖着,但好在他已经改变了,舌尖涌出一股微弱的锈蚀气味,他的心脏猛跳,疼痛如急刺天空的朝日。
“日落仪式……”
他再次摆脱了那种绝望与悲怆,太阳落下,但光明需要被重铸。他感受到有梦境在睡眠中等待着他……
登上马车,克里夫声音沙哑地说道:
“回汉普斯特德。”
约翰没有表现出任何疑惑,他只做好自己该做之事。
路程不算远。回到家里,克里夫找来一面被抛得锃亮的银镜,独自在书房里铺开那张苍白的画布。难以言喻的悲伤伴随着镜中的光线流出,而他的信念愈发坚定。
梦中,他仿佛身处一片荒寂而平阔的沙地。在这个干旱又遥远之地,放眼望去只有绵延的沙丘。他漫无目的地游荡着,直到血红的太阳西垂,一个沐浴在光中的影子对他说道:
“我向残阳借了一个结尾,”那声音遥不可及,却又像在他的脑中。
“是你来,还是你带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