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中考之择（2 / 2）

临考前的夜晚，龙裕琦仍然用功着，只有钻进被窝里，才委屈的哭出声音，他太渴望上高中了。

和他有一样想法的还有六班的武璇，武璇的摸底成绩可以上到最好的公办高中，但是她的父母替她选择了卫校，其分数线不低于重点高中，学出来，可直接分配到医院做护士，算是份不错的工作。重点班很多女生选择了报考卫校，在填志愿的一瞬，武璇的眼泪哗哗地流着，班主任也伤感地转过头，感喟一个选择带给每个孩子一生的影响。

余爱辉在中考临考一周前，又单独找龙裕琦谈了一会，安慰龙裕琦以后学好专业，分配到一个好厂，做一名优秀的工人。

“老师，我真的好想上高中。”龙裕琦哽咽道。

“龙裕琦，就算你中考能发挥出来，可是——你要知道，即使你能读上高中，就意味着要考上大学，这一路真的很辛苦，考不上大学，再找工作，真的很难。做父母的也不容易，谁不想自己的孩子能有个好的未来呢。听老师一句话，不要再钻牛角尖。”

说着，她轻轻揽住了龙裕琦的头，龙裕琦把头深深埋进她的膀弯里，伤心地哭了起来。

余爱辉心里感慨万千，想着自己带的这一届学生，也是第一届学生，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带得很失败。无论经验，还是能力，只是处于一个刚刚入门的半熟手水平，以后的教学生涯还会碰到龙裕琦这样的学生，怎样才能挖掘出这类孩子的潜能，成了她深深思考的问题。

中考结束的那天，人生的五味交杂在整个校园。教师们紧张有序的忙着，谁也没有时间关注学生们的考后行为。

许多学生考完后，直接把课本处理了，龙裕琦没有这样做，他面无表情的冷眼看着，直到最后一名学生离开班级，他这才缓缓地关起门来，走出几步，他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看自己的班级。一刹那，他竟隐隐生出些感伤，他拿起了扫帚，扫净了满地的碎纸，又将墙上的涂鸦抹去了。将整个教室打扫的干干净净。

他恨这个班级，但他更爱这个班级，当他下楼时，再回首看最后一眼时，楼道上的钟欣欣正凝神地望着他，没等钟欣欣开口，龙裕琦眼圈一红，发疯似地跑了起来。他从国强的口中得知，钟欣欣极有可能考上最好的钟扬高中。在跑的一瞬间，龙裕琦知道这一生或许再也碰不见钟欣欣了。

重点班的学生们感到一下子放松下来，许多学生悄悄欢笑着、雀跃着，相约着过两天一起聚餐。

五班聚餐的那天，孩子们欢声笑语，有人唱歌，有人跳舞，让顾熔看的有些不舒服，觉得这些孩子的人性当中也有那种颠狂。

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掐去了有人点燃的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