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欺骗(1 / 3)
寂静,从未有过的寂静,仿佛这世上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秦梅贪恋这样的寂静无声,但只过了一小会儿她便察觉出不对,她此时的境地怎会得到如此安宁,她蓦地睁开双眼,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为何天还没亮,竟连一丝月光都没有,她心里升起一股恐惧之意,急切地喊阿兰阿菊,可她却听不到自己发出的声音,是自己哑了还是聋了,她坐起身来用力揉搓自己的眼睛试图能看到些什么,然后任凭她揉的双眼通红,眼前仍是一片漆黑,她绝望地哭了起来,仍旧一丝声音都没有。
萧葵就站在她的床边,看着她方才的一举一动,石神医说她已有四个多月的身孕,而她六月二十六才进的王府,不过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即便周起和她在落发村已有夫妻之实,她也不可能有四个多月身孕,这个孩子一定不是周起的。
萧葵拉起秦梅的手,打算在她手心里写字,秦梅察觉不到身边有人被吓了一跳,以为有人要抓她便双腿乱踢胡乱挣扎起来,萧葵用力抓住她的手在她手心写下“别动”二字。慌乱中秦梅根本不知道萧葵在做什么,只是用尽力气想要挣脱她的手。萧葵并没有失去耐心,她反反复复在秦梅的手心写“别动,”终于秦梅感觉到手心的异样,渐渐安静下来。
“你中毒了。”萧葵继续写。
秦梅愣住了,她茫然的眼神变得愈发茫然,她习惯性地扭头以为自己能看到,随即她意识到自己真的看不到了,不仅看不到还不能听不能言,她马上想到了赵胜给她的安胎药,她想到毫无音讯的长戌,她知道自己被利用了。
原来装出来的深情比无情更残忍,她一向自诩聪明,岂不料遇上一个更聪明的人,自己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竟还天真地以为遇到良人,他不顾自己便罢了,连他的亲生骨肉都能抛之不顾,男人狠起来竟这样绝情。
她不要再护着他了,她要把一切都说出来,她着急地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反手握住萧葵的手,然后手指碰到萧葵掌心的一瞬,她忽然意识到,长戌来自何方她不知道,长戌父母是谁她不知道,长戌师承何方她不知道,除了他的名字,她竟然一无所知。
萧葵等了半晌,见秦梅呆呆的样子仿佛在思索又仿佛在放空,她只好继续写,“你受何人指使”。
秦梅木然地摇摇头,萧葵以为她没明白又写了一遍,秦梅依旧摇头,萧葵这才知道是她不愿意说,看来他们的关系非同寻常。
“你说出来保全孩子。”
秦梅惨然一笑,孩子,若不是为了孩子我怎会去算计周起,若我没有进将军府说不定就失去了利用价值,也不至落到如此绝望的境地,都是因为这个不该有的孩子,他就不该存在于这世上。
萧葵看着秦梅像发了疯一样捶打自己的腹部,她没有阻止,无非是痴男怨女背叛欺骗的老套故事,昨夜石神医给秦梅把过脉后赵胜便悬梁自尽了,很显然赵胜是为她隐瞒身孕的人,不管她用钱财收买还是美色诱惑了赵胜,他都不会是幕后主使,这些细节她没有丝毫兴趣,她要的只是一个名字,她必须要知道这个胆大包天敢对将军府下手的人是谁。
秦梅的脸色变得惨白,额头上冒出了层层汗珠,捶打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萧葵轻轻撩起她的衣裙看到床上有血迹。
“你受何人指使。”萧葵拉起秦梅虚弱的手写道。
“长戌。”
隔日周起便醒了,昏迷了几天身体有些发虚,他半躺在床上,萧葵一边服侍他喝药一边说,“秦梅说儿时长戌和他师父曾经救过她,后来再遇见便一见倾心,至于长戌的来历过往她一概不知,如今人在哪里也不知道。”
“只怕名字也是假的。”
一旁正在写药方的石神医听了却不以为然,世人皆唤他石神医,殊不知他的名字便叫做石长庚,长庚是师父给他取的名字,他虽蒙师父教授医术却只是一个外家弟子从未到过绝山,近十年来也未曾有过师父的音讯,也不知他老人家是否活于世上,如今铁板钉钉绝山一定出了问题,不然不会有绝山弟子带着独门秘药前来害人性命,只可惜他没有法子联络师父。
“不管真假,只要他在醴城呆过就一定有人见过他,我会想办法把他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