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玄冥……（1 / 2）

水神玄冥神情冷漠地回望，望向不远处那一具与他形容一致的身躯。

他们如是相似，英姿凛然，清逸翩然，更甚剑眉星眸一致相同。只是此时，水神玄冥眼神孤高冷酷，他瞳仁里映着漫天银河的灿烂辉煌，却映不出那具为其翻版的身躯倒影……

须臾不过，那具身躯便于水神玄冥的注视下，如抽出生机的老树快速地腐败枯萎，其树干更是空虚枯死，无需风劲吹拂便可将其轻易折断。

是以正当时，其之分身比之玄冥本身更似水神殿下，拥有其尊仪威严与仙风道骨。

不似他自己，早已功力濒临枯竭，灵能凋零殆尽，无甚仙家气度。

将自己的九成功法抽离自身，化作比起他更似水神玄冥本尊的替身，这是他自保的手段，却更是他催命的咒符。

然，为了迷惑和蒙蔽贯穿九天、分割夜空的广袤银河，这也是他不得已以命相赌的手段。

业已至此，只得拼尽所有，因为他已无可回头。

这便是缘何银河汹涌的波涛明明已将他吞噬入怀，却又另有一尊水神玄冥从另一处凭空倏现，缘何他未有被银河消熔成星子相伴，更甚“完好无损”而快步生风横跨星河。

这便是当银河波涛汲汲追寻着那道承载其九成功法，与其分明有异的意识思绪时，他却任凭银河带起的纷乱思潮于自己识海深处翻涌，他毫无控制与压抑地全然放纵，借以思绪波澜隐于银河其中，不被发现。

玄冥并不是集中力量抹去自己的存在，那样也未必太过小瞧银河的滔天之能，如是刻意不及火候，反受其害。

他之所愿是于纷乱处成为万千星云中的一份子，如同变化莫测的星子不断燃起光辉或堙灭光亮，晦明交错间，他变成了浩荡苍茫的星河中的一粒微尘，变成了溢彩流光中的一滴光点，于星河蒸腾的间隙中滑过，徒留一丝穿过浩瀚银河的执念，其他一切均可抛之脑后，如是牵领着他一步步划向银河的彼岸。

这也是为何他身为天界神尊之身，深沉识海却竟不自觉地被银河诡秘之状，被那至美盛景牵动掌控，进而彻底屈服深陷于幻境之中。

那是他真实的伪装，是他真正的沦陷。

如此大动干戈损耗灵力，只为了掩护自己真身暗逃出走，护得他一时安好。

然而，这一切的计谋，一切的结论，都是在他成功之后的回溯复盘，为添趣闻所做的说辞罢了。

银河广博星海浩瀚，身为天界神尊他亦无法预测现实，是否会想他预想那般顺利无碍。是生是死是眀是灭，是垂死挣扎还是向死而生，机会只有一次，他毫无演练的可能。

孤注一掷不是说说而已，这不再是冒险，而是搏命。

若是所愿动作有些许偏差，等待他的依然是逃不掉的魂飞魄散的下场。

若是他于那千钧一发之际，并未侥幸逃脱，若是那些所有的推测仅是推测，翻腾的银河不会给予任何可能的逃遁，若是他已然葬身河底化作烂漫星辰的一颗……

故事骤然停止，谁可会在意浩海夜空中星云晦暗间，某一处虚空忽然明亮，炽热燃烧。

然而，凡事没有如果，故事也从来不会结束，只是不断向前推演，亘古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