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忧国是诛少正卯(2 / 2)
少正卯当时在鲁国是和孔子齐名的大人物。孔子开始设私学,打破只有贵族才能学习文化知识的局限,教社会上的普通青年学习,孔子倡导克己复礼,改变战乱纷争的局面,恢复社会秩序,而这个礼就是周礼。少正卯也是开设了私学,但他教的却不是传统文化知识,而是啥都教,很多是小道消息,负面新闻,只要能吸引人来听课他就教。孔子的学生就有不少投到少正卯门下。
孔子曾给弟子讲尧舜禹通过民主共商大事、选能让贤,少正卯则大讲舜囚禁了尧,后来禹又囚禁了舜,都是通过篡权登上帝位的。在孔子看来,少正卯是歪门邪道,会诱导青少年走上邪路。
如果社会上有越来越多的人相信少正卯所讲的异端邪说,这样下去,造反叛乱必然就成了天经地义、理直气壮的事情,那么,国家岂有宁日?天下岂有太平?
当时鲁国“三桓”执政,几乎架空了鲁君。三家都有各自的私邑,城墙修地又高又厚,嫣然是国中之国。孔子任大司寇并摄相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堕三都,就是把三桓各自封地的城墙超过标制的部分加以推毁,给三桓势力套上“紧箍咒”。
这是抑制三桓实力最直接又便于实施的途径,因为三家私邑城墙如此高大,一旦造反,据城自守,谁也拿他们没有办法。
孔子提出的“堕三都”还恰到好处地利用了当时的矛盾。本来毁掉私邑的城墙应该是“三桓”极力反对的,但三桓的私邑实际上掌握在家臣手中。所以,以季孙氏为首的三桓想借助孔子之手夺回手中的权力,于是堕三都心照不宣地得到执行,一场决定鲁国命运的时刻开始了。
“堕三都”打的是时间差,快速实施最为重要,否则一旦三家回过味来,那立马歇菜。
还好,季孙氏的费邑和叔孙氏的郈邑都顺利的堕掉了城墙,唯独孟孙氏的郕邑遇到了阻力。阻力来自于叔孙氏的家臣公敛处父,因为公敛处父才是郕邑的实际掌权人,也是既得利益者。三桓所要打倒的就是公敛处父这样的人。
与国君及三桓公开对抗,郕邑显然没有这个实力,但这时候少正卯给公敛处父出了个“高明”的主意。
他们从郕邑和其他两城不同的地方找到了理由。郕邑在齐国鲁国交界处,少正卯让公敛处父坚持拒拆,理由是郕邑是鲁国北部边境的防线,如果郕邑城墙拆了,就等于对齐国打开了大门。
明明知道公敛处父是私心,但这种理由让孔子和鲁君无法反驳。堕三都只能不了了之。
少正卯原来是给这些篡权获利的家臣摇旗呐喊的时代文人!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绑架公知。有这样的立场与能力,各方利益获得者自然全力吹捧他。他的理论本身就是为了搞乱社会,让某些利益集团赚得盆满钵满。孔子为了扶正社会秩序,这样的斯文败类必然要坚决铲除。
孔子在执政时处处被掣肘,很大原因是少正卯这位大夫总能找出合适理由让孔子的礼乐治理思路失败。这让孔子又想起齐国权臣晏婴这样的人,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大事往往坏在这样的人手中。
少正卯游走在三桓、鲁君、孔子之间,见风使舵,如鱼得水,他要的是自己的利益。他每每在关键时候给孔子致命一击,使孔子的努力付之东流。
少正卯其实没有自己一贯的政治主张,他有才、有学识,但无原则,没有像孔子一样的政治理想,为了自己利益不择手段,又善用“仁政”外衣来遮挡,并堂而皇之地宣扬和兜售,使别人的正确观点失去市场。这种人丝毫不比拿刀造反的危害小,因为他误导舆论,同时也误导政治方向。
这已经不是孔子与少正卯个人之间政见分歧的问题了,而是上升到决定国家民族发展和前途命运的高度,为此,孔子不能不、也不得不果断下手。
终于,在“堕三都”失败后的议政朝堂上,身为大司寇兼代国相的孔子,以“辩言乱政”的罪名诛杀了少正卯。此后,孔子的治理开始通行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