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 / 2)
那是大学期间的光景,我的年龄是二十一。
森子对我说,丁君,接替我的意义吧,一定要好好地替我们活下去。
一年四季能好好把生命井然有序地排队--春夏秋冬里的喜怒哀乐,阴晴圆缺里的悲欢离合。单扶四百二十度的parzin镜框,明亮的镜片透过黑夜光泽,顿后良久,我看了看对面清晰的森子一眼。
生命的意义还在于活着,才叫得上是生活嘛。
来不及还嘴,二十一岁的我张口就说:“好。”
怀念往事多半提不起来一丝兴奋,只是心存偶然感到还有羁绊的从属关系挂在我身,也算不上庆幸吧。
毕竟都已经告别了昨日的事,人都是要活在今天又明天里的人。
但一望无垠的原野总有积累的丘陵蛰伏,某些意想不到的事正沉睡其中。
在大学二年级淡忘掉具体时间的某次联欢晚会,两百多数人的自我介绍有好长的一段时间,致使我昏昏欲睡,已是进入大学的第二个年头,身旁的室友猛地推了我肩膀一把。
“丁君,这与你高中毕业照里那个扭头的女孩子蛮像的。”肚子兄惊讶地指证某个遗失之境一样说,指的是讲台上正自我介绍的碎花连衣裙女子。
挖空了当时一寸半头发下敷衍的三七分脑袋回想,才毅然睁开昏翳的眼皮,想起这个女孩已些许变化的脸庞来,对的。
森子还是一个事事需揣摩的女子,这样的人在一年四季终是难以预见的,唯用上深不可测这种形容词又是名词的四字语修饰我心最为恰当。
四年前,彼此是中学时代的同班同学,如今又成为大学校友。
难以预料,填报了高考志愿后,本以为与过去的一切都会分道扬镳,现在却发现森子也从过去出现在这里。
宛如昨天开启了下一天,身体里传出平淡的声音。
真是不可预料,人生大概如此的变数数不胜数。
“就是森子,真意外,是森子。”我出神地呢喃。
肚子兄站起来,拉着我就走到三步之遥的森子面前,此时森子已结束了她的自我介绍,很短的几句话,倘若很赶时间,我都觉得可以逼得沉默抗议罢。
正要走下讲台,那里铺满着灰褐色的白枫实木地板,交错成菱形的花纹,延伸到门槛边才被裁断。
森子越下讲台。
肚子兄自作主张地拉起我打上招呼:“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