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冶炼（2 / 2）

当她收起镜子，伸手去拿制服底下的干净凉鞋时，马车突然猛地一震，差点让她头朝下摔进包里。她伸手抓住窗框，勉强稳住了自己。“准备好。快到入口广场了。”驾驶马车的男人的声音响起。他似乎……没有她想象中的仙人那么正式，在她经过两个大人进入马车时，亲切地问候她。

奇怪的是，她抬起了从窗户上拉下来的百叶窗。他们现在以更加正常的速度前进，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进。不知何故，尽管有坡度，马车的内部仍然保持水平。“我马上就准备好。”凌奇犹豫了片刻，回了一句。任何阻挡外界声音的东西都不见了，她猛地注意到。她又能听到鸟鸣和马蹄声。

“我、我还有多久？”片刻后，她试探性地问道，尽管她尽了最大的努力，还是出现了犹豫不决的口吃，她皱着眉头。她很紧张，但她不能让他们看到。到目前为止，她已经很好地学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自信的外表很重要。“哦，你还有几分钟的时间，”男人用一种懒散的语气喊道。“宗门不喜欢我们在山上超速行驶，至少我们这些被困在地上的人是这样。”凌奇眨了眨眼。他是在暗示有些人会乘飞机到达吗？她听说过一些故事……但她认为这主要是山地蛮族的领域。

“谢谢。我只是一会儿。”回到母亲教过的演讲而不是过去几年她习惯的那种更轻松的演讲感觉很奇怪，但这感觉是个好主意。如果妈妈说的一件事是对的，那就是第一印象很重要。暂时甩掉这样的念头，她伸手去拿凉鞋，一脸坚定的表情。她需要做好准备。

当马车终于停下的时候，凌琪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因为她并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司机什么也没说，她也没有说什么，她一直全神贯注于努力集中注意力，不让脑海中不断掠过的紧张想法浮现。外面传来砰的一声，还有脚步声在马车上走来走去，她站着，不自觉地抚平了新制服上的皱纹。紧接着，又是一声咔哒声，车门打开，露出了司机。

考虑到他的遮盖力，很难看清他的脸，或者任何东西。他戴着一顶奇怪的宽檐帽，帽子上挂着写满奇怪符号的纸条。这让他的眼睛在纸条之间的缝隙中几乎看不到。他的深蓝色长袍的高领上升到与帷幔相接，遮住了他的脸。不知何故，他设法给人一种他在微笑的印象。

“需要把手放下吗？”他愉快地问，向她伸出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我会没事的，谢谢你。”凌琪用她不太有感觉的自信回应道，犹豫了片刻，才拿起已经减轻了重量的挎包，缓步走下，以免绊到裙子的下摆。

走到台阶的尽头，她终于看清了周围的环境。两人站在山腰间的高原上，建在一块宽阔的石头广场上。她可以看到他们为了到达这里所走过的陡峭道路，风穿过华丽的大门，打破了环绕广场的石栅栏，消失在下面的雾气中。这里只有一座建筑，巨大的两层楼高的尖顶，让她想起了通侯城的一座庙宇和进士考场。广场上点缀着以高大的桃树为中心的布置雅致的小花园。走进大楼的人还是有几人穿着类似的制服，还有其他几辆类似的马车，每辆都有自己的衣着不拘一格的司机。

“嘿，可能不想站在那里盯着太久。”司机好笑的声音把她从思绪中惊醒，她吓了一跳。凌奇看了他一眼，又回到了中央大楼。他背对着她，努力将奇怪的蓝色毛皮马从马具中解救出来。

“你是最后一批到达的人，所以其中一位长老很快就会下来制定规则。顺便说一下，你被分配到一号厅。”他拍了拍其中一匹马的脖子，让野兽发出一声轻哼，转身面对她。凌奇还没有看清他的脸，但不知怎的，他的偏头给人一种他在打量她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端正了姿势。

“谢谢。”过了一会儿，她回应道。“还有……一号厅在哪里？还有什么我应该知道的吗？”“在前门。跟着标志走就行了，”他不屑一顾地回答，交叉双臂。这个动作把长袍的长袖往上一拉，露出手套至少伸到肘部。他顿了顿，再次给她一种被人评价的感觉。

“长老会制定规则。请尊重，”他懒洋洋地补充道。“但是……找一些朋友，快点。孤独者往往有麻烦。你不能一直看着你的背，你知道吗？”他那顶怪物似的帽子斜向一边，她觉得他又在笑了。“把它称为来自一位处于类似情况的前辈的建议。”她……从来都不是特别擅长交朋友，更不用说交朋友了，但她可以优雅地接受友好的建议。

“再次感谢你。不过我应该在路上了。”她的声音比她想要的还要犹豫。她转身朝大楼走去，然后停了下来。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她问。至少不向看起来很有帮助的人介绍自己似乎很愚蠢。“洞府。”他轻松的回答。“你是对的。走吧。你不想迟到，我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了。”凌琪低着头朝他的方向走去，穿着新衣服以最快的速度赶路。

宗门的中心建筑隐约可见。不知何故，她知道，一旦她跨过那道门槛，事情就再也不会完全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