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西历26年，距离“新邪焰事件”以经过去了六年，但相关的事件并没有结束，玄老按约定处理好了后续的一些问题，卫家看守着那个套空间，灵境归属于卫家。但直到现在，也未能对套空间进行开发探索，邪焰依然在燃烧着。期间，“世非”的人，修道联盟的人都曾向卫家提出过进入的申请，老卫也没有反对，甚至随队进去看过几次，最大的一次动静，是“世非”本部下派了几名九阶与三方人员组成混编队伍，老卫与玄老也参加了这次行动，想一次性解决问题，据在外接应的人说，在外面都能感到战斗引起的法则混乱，可想战斗的激烈，但最终的结果仅仅是将那怪异老人击伤，重新镇封了起来，这一战，折损了两名九阶，一人当场就没了，另一个重伤逃了回来，在医院躺了一年，没挺过来，其他人员，损失更是惨重，老卫也受了不小的伤，更显老态了，此行动的另一成果也就抑制了邪焰在灵境的范围。之后的几年里，各方都默契的没有再提探索那个灵境的事。
南方的七月是即将收获的季节，田中的稻谷都以披上金色外衣，站在田间，即使微风未拂，都能嗅到淳厚的稻香。卫军耀就很喜欢在这个时候，站在田头，闻着稻香，这会使他全身心的放松。他经过六年的学习、训练，最后以极高的分数通过了“世非”学院的招生考核，这让他开心了一阵子，他当然可以通过卫老、玄老的推荐，由修炼联盟的选送名额进入“世非”学院，但那不是他想要的。卫军耀缓缓睁开眼睛，对在一旁扯着稻穗玩的弟弟，道：“别扯稻穗玩，让爷爷知道，就等着受罚吧”说着就伸手将弟弟的手中的稻穗取了出来，“走吧，太爷爷还在等我们”卫军耀拉着弟弟向村里的一个小庙走去。
小庙不大，也没有什么装饰，十分古朴，平常也没有什么人进出，只有在节日时，村子里的人才会来祭拜。小庙里，供奉着许多的木雕像，中间的两尊体形最大，两侧的木雕体形逐渐减小，木雕后的墙面上画着麒麟腾云。老卫拄着拐杖，站在小庙的殿堂中央，非凡、无疾站在殿堂前的天井，静静等待。不一会儿，卫军耀领着弟弟走进小庙的大门，走到天井，卫军耀道：“太爷爷，我把弟弟带过来了”老卫点点头，道：“让君淳开始吧”卫军耀对弟弟，道：“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吗？”卫君淳点点头。“好，那开始吧”说着卫军耀往后退了几步。卫君淳开始以精神力感知着天地，同时，老卫、非凡、无疾三人开始念诵祭祀天地、先祖的祭文。一时间，小庙内的天地法则变得活跃了起来。
“感天权”，这是西方认为的成为一名权能者的第一步，这一步其实就是考量精神力是否达到能感应天地间的权柄，第二步就是试着掌握感知到的权柄，西方叫这一步为“窃天权”。而华国则有不同的叫法，华国把西方分的这两步统称为“承先道”。因为有不少人是自主感掌握的天地间的权柄，没有通过祭祀祷告活跃法则，所以东、西方也有不少人称之为“天赐”。
卫君淳周身被各种法则围绕，如同一个色彩斑斓的茧。卫老三人的祭祀逐渐接近尾声，片刻后三人停了下来，随着三人祭祀的结束，围绕着卫君淳的各种法则，逐渐隐去，最终卫君淳身边回归平静。卫老四人脸色凝重，没有掌握任何权柄法则吗？卫君淳的精神力强度是达标的，就差进行“承先道”就能成为一阶的权能者了，那么就可能是另一个比较坏的情况了，“天弃”，被所有权柄所抛弃；这种情况，在现世还是比较严重的，第一是实力上会比其他同阶的人弱上一筹，第二是实力的提升会慢上一大截，这种情况在上古或近古时代，可能并不会很严重，因为那个时代，有许多法门和各种办法提升实力，并不像现世，那么依赖天地间的权柄，现世的权能者或说修道者的修炼，西方在没发现华国修道体系时，主要靠掌握的权柄自主的滋长推动实力的提升，也就是说，你只要好好苟着，总能达到六阶，六阶之后就要看一些造化了，悟了就能继续往上走，悟不了就只能另走其他的路了或原地踏步。而华国虽然有一个比较完整的体系，但好多东西都被历史长河淹没在了时间里，只剩下些精神力的修行法门和一些古籍古物了。就在四人以为会出现“天弃”的情况时，卫君淳缓缓的睁开了双眼，其身形一顿，一股波动从其身向四周散开，老卫四人一怔，旋即老卫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空间权柄！”卫君淳好奇的尝试着自己的能力，在天井中位移来位移去，说是位移，但更像是跳得比同龄人远些而已。卫君淳伸手接过从空中飘落的叶子，拿在手中把玩，空间波动一闪，叶子就从手中消失了，随后又一道空间波动，叶子又回到了卫君淳的手中，老卫看到这一幕，惊讶的道：“掌中乾坤！”老卫激动得厉害的咳嗽。非凡，无疾赶忙上去给老爷子顺气。卫军耀盯着自己的弟弟，总感觉说不出的怪异，现在弟弟刚掌握自己的先天权柄不久，是权柄最活跃的时候，卫军耀不是很肯定的道：“弟弟好像还掌握有其他的权能”刚从喜悦中出来的老卫闻言，便招手让卫君淳来到跟前。卫君淳乖巧的跑到老卫的跟前，老卫细细的感知着卫君淳身上的法则痕迹，老卫脸色笑意渐浓，道：“确实还有一道啊，是神秘类权能中的生命权柄”非凡三人听了也是高兴不已，互相说着什么，越说越高兴。老卫突然严肃的道：“君淳有生命权柄这事，除了在场的我们几人，谁也不能告知，对外，只提空间权柄”非凡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对卫老道：“明白”
非凡看着在玩耍的卫君淳，对卫军耀道：“军耀，带着你弟弟，先回去，我和你小爷爷、太爷爷还有事要聊”卫军耀点点头，道：“好的，那我先带着弟弟回家了，把好消息带给大家”
非凡看着两兄弟走出小庙大门，消失在视线中，转头对老卫说：“大伯……”老卫抬手打断非凡的话，道：“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老卫摇了摇头，继续道：“没用的，我的伤是生命本源有损导致的，我想我是撑不到小家伙成长到能治愈生命本源的时候了，而且我的伤不是一般的生命本源受损”闻言，非凡与无疾神色暗淡，老卫拄着拐杖，走到天井与殿堂的交接处，坐在了台阶上，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两人坐下，两人乖乖的坐在了老人的身边。老卫的视线穿过小庙敞开的大门，落在远处的金色稻田，轻声道：“近些年，辛苦你们兄弟几个了，家族，村子运行得井井有条，应该费了不少功夫吧”非凡回道：“都是应该做的”无疾在旁点点头。老卫收回目光，摆摆手，道：“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应该做的，我们之所以做了，总是会有种种原因的，但求问心无愧，对得起先人，无愧后人就好，说起来，我一生唯有在我儿子的培养上，我对不起先人啊，那个逆子，有机会我一定废了他”非凡叹气道：“宗山弟，还是有机会回头的”老卫摇了摇头，道：“不说他了，我们还是先说说眼前的事吧，君淳就由我教导，直到十二三岁要出去上学时”无疾开心的道：“那当然是最好的，大伯可是空间一道的翘楚”老卫看着非凡道：“我知道你对军耀去‘世非’学院，有顾虑，但总是要让他出去锻炼、锻炼的，安全什么的，我们也只能尽力保障，我相信他会应付得过来的”非凡叹了口气道：“明白，他们总是要接我们的班，迟早都要吃些苦头的”老卫笑了笑，拍了拍非凡的肩，道：“年轻人总是要接过我们的担子，没必要为他们担心，他们会很出色的”老卫起身，非凡两人随着起身，三人一同往外走。老卫带着非凡、无疾走在稻田旁，道：“过段日子，让军耀去集合地报道吧，在去‘世非’学院之前，能团结我们自己人的话，最好不过了”无疾在一旁道：“不用去那么急吧，在家多待几天不好吗？这一去，大半年就见不着了”原本最不愿让卫军耀去的非凡则道：“还是早点过去吧，不悔传回消息，这次‘世非’学院在我们这招收的人中，可是有好几个刺头，处理不好，我们这次的新生可能就先内耗得差不多了”闻言，无疾没有再说什么。老卫笑道：“年轻人年少气盛，多磨就好，当年你们谁不是这样”非凡摇了摇头，道：“当年，我们争得再厉害，也是在国内，他们可是要出去的，要是不能团结一致，被人抓住这一点，各个击破，那后果是不可想象的”老卫边走边轻轻地说道：“我想让军耀带着君剑去”非凡与无疾都是一震，僵在原地。老卫察觉到他俩的异样，转身问道：“怎么了？不同意？”非凡与无疾互相看了一眼，最后还是非凡开口道：“君剑当然是很好的一把武器，但军耀是不是还太年轻了，我怕他受到太严重的侵蚀”君剑是一柄强大而特殊的权器，或者说是最像华国神话传说中的法器。它没有使用的限制条件，但它极耗精神力，甚至侵蚀使用者的精神，即使高阶权能者也不能完全阻挡，只能停止使用，慢慢缓解。之所以叫它君剑，是因为其剑柄末端，刻有一个古体“君”字。对此后人议论纷纷，没能统一一个说法，但不影响人们用这个字命名了这把剑。老卫道：“他已经达到五阶了，不久就会达到五阶巅峰，虽说难以打破六阶的‘年龄天堑’，但使用君剑还是勉强可以的，而且这样反复锤打精神力，说不准是好事”非凡以经猜到老卫想做什么，他还是觉得不妥：“还是有点太冒险，用这种方式还是难以打破‘年龄天堑’，三十岁进六阶是最快的了，想再缩短这个年龄，几个世纪以来就没有人能做到过，而且他本身提升的太快了，容易根基不稳啊”老卫笑道：“君剑给他，也是让他打磨自身，试着解决提升太快的隐患”非凡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知道老卫有自己的打算，说什么都改变不了。老卫继续在前面走，道：“行了，快回家吃午饭吧，有什么要交代他的，这几天就交代清楚”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上，卫军耀与一众家人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饭，也是卫军耀的践行饭。这几天，家里老人不厌其烦的反复嘱咐他，什么与人和善些，出门在外靠朋友，多和别人搞好关系，还有什么注意些天气，出门在外了，自己要照顾好自己诸如此类。在一个深夜，爷爷还找到自己，跟自己大谈立场与荣誉、门面与担当，最后撂下了一句狠话：“要是让我知道，你有辱门楣，倒戈等事的话，我就先打断你的腿，再交给律法严惩”当时，他只得点头如捣蒜，生怕表态慢了，还没去就受一套家法。
今天终于熬到头了，不用听老人们的絮叨了，卫军耀吃完早饭，静静地等待着出发。无疾老爷子，吃完早饭，鬼鬼祟祟的给卫军耀使眼色让他跟自己出去。卫军耀狐疑的跟着无疾来到门外。卫军耀，率先开口：“小爷爷，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无疾左右看了看，低声说：“你们这次去‘世非’的新生里啊，有个特别的选送生，如果她与你发生了什么矛盾与不愉快，别跟她动手，不管怎么样，都忍着，在外出了什么事，你可要尽可能保住她”卫军耀一脸茫然，不解的问道：“不是，为什么啊？”无疾低声道：“别管什么为什么，就当帮我偿还个情”卫军耀一脸疑惑，刚想问个究竟。无疾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道：“好了，到了外边，要好好学习，不要被外面的世界迷住了眼”话音刚落，非凡等一众人就走了出来。非凡对卫军耀道：“差不多了就出发吧，车子在村口等着你呢”说着，卫君淳将卫军耀的小行李箱推了出来，卫军耀笑着接过自己的行李箱，他没有什么可以带的，就几件换洗的衣物和一柄君剑，不使用时，君剑也不大，就像个大点的匕首，一个小行李箱就装下了所有东西。卫军耀对着家人们，道：“那我走了，大家都保重”卫军耀挥了挥手，转身离开。家人们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转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