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天龙（2）（1 / 1）

循着小高手里电筒的光芒望去，只见一条水桶粗的白蛇在地上挣扎，又圆又壮的身躯贴着沾满血污的地面摩擦，两断蛇肠随着晃动，拉扯着旁边空心的蛇蜕。我们听见的“嚓……嚓……”声就是蛇身与地上泥砂摩擦产生的。

趴在斜坡之上，远远望见那两截断肠，我们确定，这正是曾经与我们搏斗的那条大白蛇。

“注意看蛇头。”小高提醒着，把电筒的光束移向蛇头。

靠近白蛇头部的一段蛇身，被一条人腿粗的金色大虫紧紧地缠住了。那大虫长逾一米，生有二十余双手足，只只带着尖爪！在多达四十只手足的紧紧抓拽之下，长虫牢牢地吸附于蛇身，如同生长在蛇脊背的一条器官似的。大白蛇使出浑身解数也难以抵御长虫的纠缠，摇头晃脑或在地上翻滚都甩脱不去长虫，卷曲蛇尾拍打长虫，也无效果。绝望的白蛇只得无可奈何地任由长虫肆意咬噬，开颅吸髓。殷红的血水顺着蛇头流淌而下，滴答滴答地掉落在地上，染红了在旁的透明蛇蜕。自然界的食物链上最残忍血醒的一环就是虐吃。

老瘦低声问：“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么大的白蛇都能吃？是不是我们把它的肠子割断了的缘故？”

张一诚低声说：“天龙。蛇的天敌。你们看它那四十多只脚，再大的蛇被它骑上身也无法摆脱，专门吃蛇的。”

“算是帮我报仇了，省得我出手。”老瘦说完，呸了一下。

在用匕首扎刺蛇肠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实在有些残忍，如今看到天龙吸食活蛇的脑髓，我心里终于释然。性命相搏，胜者为王。如果小高和我不在白蛇的肠子上做文章，老瘦早已一命呜呼了。望见在这地下洞窟里，还有帮我们对付蛇的天龙，我心中的怯意顿消。

张一诚问小高道：“你不是说，这里面有具大石棺吗，在哪？”

老瘦道：“这条天龙会来追我们吗？”

“放心吧，这条大白蛇够它吃上几天的。天龙习惯，吃饱喝足了就会倒头大睡，才懒得理我们。”

小高伸手示意我们回望身后，手电的光柱照去，数幅屏风似的巨石块立成扇形，围绕着一个石台，放置着一口又长又大的石棺，构成了一宽阔的祭祀台。我们刚才就从石台之下的通道进来，没想到头顶之上会有一个宽大祭祀台。我们进入的通道，只有两人宽，一人多高，祭祀台所在的地方，有篮球场一般大，高达五六米！这祭祀台设计独特，不知是凿岩修筑，还是就着岩洞的原有结构而设计的。

斜坡侧旁有十余级石阶，通向祭祀台。我们拾级而上，走近那几面石屏风，当即被上面的浮雕吸引住了。

七扇两人高的长方形石块上，雕刻的是各种场景，旁侧有铭文介绍，字体皆为小篆。我看不懂篆书。有一场官兵围剿山民，官兵铠甲齐备，手持盾牌及长戈长矛。与之对阵的山民或披蓑衣或裹兽皮，武器杂乱有棍棒树杈，有扁担农具及少量的长戈长矛。许多山民倒在血泊里，剩下若干山民被官兵围困在中心，凶多吉少。

小高、老瘦像我和洪小虹一样，只注意看人物场景，视而不见那些文字说明。我估计他们俩也不识小篆。只有张一诚既认真观看浮雕，也耐心阅读刻在石块上的小篆。

“说些什么？”我站在张一诚的身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