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回 调虎离山（1 / 7）

梁王监国，如果不出意外，监国皇子将是未来的储君。皇后和钟相竭力劝皇上缓立新太子，理由十分牵强，因为京城出现了流言蜚语，说南宫丞相被梁王所害，此时立梁王为太子难服众望。刑部已经对丞相遇害一案结案，官宣的凶手是大俞的武将玄臣，此人已经被巡防营杀死，可是南宫派的官员们并不买账，背地里说梁王萧泓奕案情造假，并且散布谣言说梁王与丞相有矛盾，梁王才是杀害南宫丞相的真正凶手，理由是射死南宫铎的铁箭只有蒙三勇用过，而蒙三勇是梁王的侍卫队长。这些流言蜚语传到了梁帝的耳朵里，让他犹豫怀疑，再加上身体的原因，立储之事暂时搁置不提了。

诚王和胤王启程进京，响应皇后的号召，准备启动宗族议事。皇后起了私心，想趁皇上病重的机会，借助南宫派的势力，把刺杀南宫铎的罪名加在梁王头上，剥夺他的监国权力，让俊王取而代之。皇后给远在齐州的儿子写信，让他鼓动南宫太进京告御状，状告梁王谋害丞相。她反复叮嘱儿子，这是他翻身的最后机会，千万不可错过。

萧泓奕身为监国亲王，握有兵权，掌控着京城的禁军和巡防营，在朝堂上有柳大人支持，在朝堂外有言素辅佐，非常不好对付。钟相与皇后商量了一个调虎离山之计，想办法让梁王离开京城，宗族议事就可以趁虚而入，趁皇上病重剥夺他的监国权利，最终的目的是联合南宫派以及京城的贵族势力，掌控朝堂，把梁王逐出京城，他一个外放的亲王在京城没有根基，更不要妄想做储君了。

这天皇后接到儿子泓麒四百里加急传书，说南宫太收到了叔叔南宫铎的亲笔书信，信中指控梁王是杀人凶手，南宫太已经率领三万右路军精锐赶赴京城，为叔叔讨公道，他特别提醒母后做好准备，等他回京。接到儿子的信，皇后喜出望外，赶忙找哥哥钟裴商议，钟相早有准备，他已经想好了计策，在南宫太到达金陵之前把梁王调离京城。

这天早朝，户部侍郎田大人奏报，春耕已经开始，可是春耕前的祭天仪式尚未举行，百姓们心里不踏实。邑州太守上书，要求朝廷抓紧时间举办春耕祭天仪式，最晚不能晚过清明。往年都是皇上或者太子于惊蛰前后赴邑州主持春耕祭天仪式，邑州有皇家御用良田万顷，每年的春耕和开镰仪式都在那里举办，今年皇上病重，太子缺位，祭天仪式被耽搁了。钟相从田大人手中接过邑州太守的奏折，转手交给萧泓奕，说道：

“殿下，春耕关乎全年的粮食收成，是大事，祭天仪式不能没有，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呢？”

萧泓奕说道：“丞相亲自掌管户部，陈大人负责礼部，本王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陈伯求上前一步说道：“春耕祭天是大事，往年都是皇上或太子亲临邑州主持，今年的情形与往年不同，但至少要由亲王主持祭天仪式才行。”

钟相顺势说道：“殿下监国，地位尊崇，完全可以代替皇上主持今年的祭天仪式，保我大梁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殿下意下如何？”

萧泓奕说道：“我刚参与朝政不久，对礼仪规程不太熟悉，既然春耕祭天仪式如此重要，我愿意代替父皇前往邑州主持。”

言阙这时已经重回礼部任职，位列少卿，少卿类似于尚书大人的随从，所以时常陪同陈尚书一同上朝。父亲言素曾经反复嘱咐他要时刻关照泓奕，让泓奕不要与皇后派和南宫派起无谓的争执，更重要的是不要轻易离开京城。言阙见泓奕要去邑州祭天，站出来说道：

“启禀殿下，微臣有话要说，殿下肩负着监国重任，此时不宜离开京城，如果需要皇子代替皇上主持祭天仪式，微臣推荐四皇子。”

钟裴听了为难地说道：“四皇子还是孩童，生活起居尚且离不开母亲，不太合适吧。臣认为殿下应该亲自主持今年的祭天仪式，向天下展现监国亲王的责任与担当。”

萧泓奕说道：“就这么定了，我去邑州主持祭天仪式，何时出发由陈大人决定。”

他对谢理说道：“谢大人，我需要巡防营随行护卫，请你安排一下。”

谢理明白梁王的意思，林燮是他的心腹，梁王无论去哪里都让林燮领兵护卫。

言阙欲言又止，总觉着泓奕在这个时候不应该出城，可是又找不到反对的理由，只好作罢。

其实萧泓奕早就想出城透透风，他不喜欢朝堂的气氛，不喜欢处理朝堂事务，更不喜欢装腔作势曲意迎合。自从被委任监国之后，他几乎天天被朝堂上的琐事压得喘不过气来，在朝堂之外还要与言素商谈国事，听他的教诲，不胜其烦，巴不得有机会出城，到外面散散心。

百官到城门口送梁王启程，萧泓奕看到随行的仪仗十分华丽，百官叩首相送，不免有些得意。

离开了京城，身边没有了朝堂的喧闹，萧泓奕身心愉悦。一路上春风扑面，山清水秀，他坐在马车里，扒开窗帘向外眺望，好不惬意。他见蒙三勇骑马跟在旁边，忍不住说道：

“三勇，去找匹马来，我要骑马，不想坐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