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面子(1 / 2)
温吟菱行至厨房,沈白已将早餐粥食添摆好。见桌上只有两只餐碗,温吟菱问道:“伯父呢?”
“他昨夜喝多了,交代了今日要晚起不必管他。快吃吧。”
温吟菱神秘的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予沈白。沈白放下粥勺接过,打开来竟是一份手画的残局棋谱。细看其棋步错峙,颇有门道。
温吟菱道:“我昨晚细想了想,六哥想拜慧空为师,主要是为了借他声望一用。他既然不想收你为徒,咱们不如另辟蹊径。那慧空大师除了儒学造诣,便是个棋痴,此局不为民间所传,其中杀法精谨,景象万千,说是登峰造极都不为过,定能让那慧空见了如痴如狂。六哥今日去了先别自报家门,只说是爱棋之人上门求解残局,料想那慧空不会不见的。”
见沈白对着棋谱看的专心,温吟菱颇有几分得意,继续道:“只要今日慧空上了钩,我还有八九局绝妙残局等着他。届时六哥常上门与其切磋求解,这关系不也坐实了。”
碗中的小米粥熬的浓稠香糯,温吟菱美滋滋的喝了几口才听到沈白接话。
“你怎知慧空大师是个棋痴?”
“我听崔文瀚说的。”
“那这棋谱你从何而来?”
温吟菱一时语塞。这个沈白,白捡了巧不顾着开心,怎还审上她了!胡乱搪塞道:“我这脑袋说来奇怪,很多人事想不起来,这些个零零星星的琐碎,到是能冷不丁的蹦出来。可巧回想起这些棋谱,正好能帮到六哥。”
沈白原想着女孩子家经逢大难,多几分防人之心也是好的。可她对自己仍是如此心存戒心,有所隐瞒,心中还是陡然生出几分不快来。不再多问,只低头喝粥。
温吟菱见他面色有些阴沉,对自己的计划也未置可否,一时有些没头脑。追问道:“六哥,你觉得我如此打算,可好?”
沈白喝着碗中的粥,头都没抬,只不咸不淡的道了句“好。”
温吟菱瞅着沈白冷沉着一张脸专心喝粥的模样,明显不想再与她多说此事。对他这微妙的态度颇为疑惑,细想之后方才恍然大悟。
是了,且不说眼前这位壮志凌云的将门儿郎,便是寻常人家的普通男子,哪个不是极爱面子的。他们父子在青州辛苦积攒数年银钱也未能置业入籍,自己一介女流来了不过几日就帮他们父子买房入籍,又能拿得出这旷世棋局帮他解决多年夙愿。她若是沈白,想到自己辛苦多年未果,最后还要靠女人发家,也定当觉得汗颜惭愧。男子嘛,哪个不是喜爱被女子仰慕依傍着的。
温吟菱捋了捋思路,想着曾经话本子里对那些柔弱可怜女子语貌的描写,缓缓放下碗筷以帕拭目,期期艾艾起来。眼泪她是装不出来,可用帕子把眼周擦红点效果也是一样的。
沈白一惊,道:“你怎么了?”
“六哥,我一个差点在路边饿死的孤女,定是苍天见怜才让我遇到你们父子捡回一条命。如今,我无家可回,无父母亲友可依,将全身所有皆托付与六哥,一是为了报救命之恩,二也是因信慕六哥品性。待六哥日后平步青云了,我不敢奢求过多,只求六哥念着相识一场的缘分,能对我稍加照拂,莫要让我再沿街行乞,被他人欺负了去。”
听出她曾前所经过往的凄惨,沈白心中一片腌渍之痛,顿觉刚刚是自己心胸狭隘了。她身世惨然,不愿说便不说便是。单凭她舍己所有的来帮自己,连婚书都与自己签下了,还不够说明自己于她心中的特殊吗?自己怎么偏要拈酸吃醋的往窄处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