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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他一愁莫展的时候,耳边响起了低沉有力的呱呱声,他用手电筒在四周寻找着,在水潭的对面看见一只体型庞大的癞蛤蟆。按理说,这个季节的癞蛤蟆应该躲在地下冬眠,但也许是溶洞里的气温远高于外界,有一两只紊乱了生物钟的也不算奇怪。但接下来癞蛤蟆的动作让自己匪夷所思,只见它顺着墙壁连续几个跳跃,居然上了石洞的侧壁,再然后猛地一跃,径直跳上了石墙的顶端。虽然蟾蜍的脚上有吸盘,但不至于能够飞檐走壁。冷峰又退到十几米后,用手电筒照着方才蟾蜍跳的石壁,这才看见虽然视觉上那石壁是陡峭的,可从侧面看去,那坡度还是可以攀爬的。自己到对面石壁的唯一障碍,是一条仅仅半米宽的水渠。
冷峰一手搭在光滑的石壁上,另一只手伸向前,然后两脚一起用力,借着脚下绑着的绳结,稳稳地落在水渠的对面,他顺着癞蛤蟆跳跃的方向,找到几处落脚的地方,然后用小刀插在石缝里,一步一步地爬到石墙顶上,顾不得那堆成小山的蝙蝠粪便,他将手插进粪便堆里寻找着力点,几只油黑发亮的屎壳郎从粪土堆里爬了出来。他用手电筒小心翼翼地照了照石墙前方,原来在石墙的另一边却完全不是那么陡峭,反而是有一段低矮的狭长通道,在这个通道里,人只能趴着前进,他轻轻地一跃整个人就趴在了石墙上,但即使他的动作再轻柔,依然惊起了无数的蝙蝠,和屎壳郎。一咬牙,整个人就开始往前爬,可趴在通道上的双手却不断下陷,原来眼前看上去黑黑的平面,实际上是无数的蝙蝠粪便堆成的,密度难以达到承受成人体重,所以他重心开始降低,他的眼睛鼻子都几乎没入了粪堆,当时冷峰心想,难道我居然要死在这?那也算遗臭万年了。好在他的手终于触到了扎实的地面,但也已经是半个人都陷了进来。他顾不上手里捏到硬硬的屎壳郎或是别的什么虫子,一个劲地往前爬。大概爬出十几米远,蝙蝠的粪便堆逐渐变得浅了。而头顶上也开始宽阔起来,到他终于能站起来的时候,用手电筒往头顶上一扫,感觉像是被人点亮了电灯,头顶上倒吊着无数的钟乳石,在光照下发出七彩的光芒。这里不光穹顶又高了数米,四周也宽阔了几倍。奇怪的是,头顶上的蝙蝠没有一只飞到钟乳石这边,反而整整齐齐地像哨兵一般排在刚才自己爬过的石墙处,温度显然又高出不少,因为空气中明显有浓厚的水汽。这回自己不用找路,因为眼前只有一个方方正正的石门,他弯着腰走下去,里面视线越来越开阔,脚下的水渠开始发出更大的动静。
再走上半个小时,冷峰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半夜一点了,随着洞穴不断变大,变宽,他开始加快脚步。直到他走到一个如篮球场般大小的平台时,他才发现自己站在一个丁字路口,自己来的算一条,往前去一条,往左边斜着还有一条。正当他犯难的时候,他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炮烟。这种有一些刺鼻的气味是由炸药爆炸后产生的硫化物和氮类硝基化合物引起的,他几乎凭着鼻子闻就能猜到这一炮离自己的距离应该不超过二十米。他在前方的岔路上看见一个方方正正的石门,有明显人工开凿的痕迹,穿过石门,又是一片巨大的洞穴,这里的钟乳石稍少了些,但正中间也有一个稍大的相对平坦的平台,平台上有些烧黑的木头,树根。而炮烟味更加浓了,此时脚下的石道有了不少粗略的凿削而成的石阶,走动变得更为容易。他几步就穿过平台,来到一堆散落无序的石头堆前,这堆乱石中心有个口子,人能从里挤着爬过,显然是炮炸松后,搬走了中间的松石。从浓烈的炮烟味,能断定这里就是点炮的地方。他从中间的口子穿过,又进入一个狭小的通道,这里又有了大量的钟乳石,只是挂着的钟乳石,和立起的石笋都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绿色苔藓,并且搭满了小孩手臂般粗的杂乱藤曼,一些老鼠在藤曼上爬上爬下。再往外走,温度开始显著降低,然后一个突然向下的通道,冷峰在通道里才走了几米就无法向下走了,因为通道的下方全是水,他左右看了看,猜测这应该是通往黑龙溶洞洞口的方向。修水库后,这里就被水淹了。
那刘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