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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被凝固成黑色的血粘牢了,贴在额头上。衣服上的番号313和自己一样,想必是逃回来的学生兵。
“快背走。”男医生催促着对他说。
“背,背去哪?”
“后山,没几步。”
冷柏将步枪背到身后,拿他的衣服裹了裹,才横着抱起。他朝门口走去时,路过陈觉的床,见他眉头紧蹙,似已昏死过去。自己前面有一人将一个伤员背在身上,伤员的身形过于高大,两腿拖在地上,穿过一片树林,后山其实只是个小山坡,削了土层,修了台阶,他踩着被鲜血沾染变得滑腻而泥泞的土路,爬上台阶就看见一个大坑,里边整齐地摆了无数具尸体,硕大的苍蝇围绕着尸体飞,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坑边上站了几个官兵模样的人拿着笔和纸,在记录着番号,名字。
“313团423二等兵张旭成。”
“313团172一等兵苏广元。”
“313团……254,名字看不清。”
“这个没衣服,不知道,你打个问号吧。”一人对着一具光着上身的遗体说。
冷柏学着前面的人,把尸体按顺序摆好,往回走。刚走两步,又回去把学生兵系在腰间的衣服解开来,整齐地披在他身上,最后又用干净的手背擦了擦他的胸标。
冷柏回到病房,陈觉旁边依然没有医生,他转来转去,终于找到刚才那戴眼镜的医生,此时正忙碌着缝线。他凑过去问:”我送来那位,你看过了吗?“
”哪位啊?正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