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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哲进入丞相府已经有些时日了,这名暗桩一直都没露面,想来也是在暗中观察吕哲的举动,在不能确认潜伏在曹操身边的“明澈”能不能做得到能言善辩、游刃有余之前,他不敢让吕哲知悉他的身份。
其实这人有所不知,别说吕哲没有“投敌”,即便因为某些原因成了曹操的部将,以出卖旧队友纳投名状的那种事他也做不出来。穿越以来,是余仓给他提供了饮食起居,不论余仓本意如何,他也不能做忘恩负义之辈。况且,凭曹操多疑的性格,真告密了,别说得好处了,他都未必能全身而退,还有他和苏白那在外人眼中说不清道不明的交往,怕也要连累苏白和她的家人。从性格到现实,守口如瓶都是他唯一的选项。
往回走的路上,吕哲突发奇想——他也觉得最近他的突发奇想有点多——他毕竟不是曹操虏回来的战利品,也不是对手质押在这里的人质,更不是曹操纳回来的小妾,他一个和丞相府无关的外人,为什么就不能大摇大摆离开丞相府呢?
从哪个门上进来的,就从哪个门上走出去,所谓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似乎很合情合理吧?
是的,现在在吕哲心里,心心念念只有一件事了,那就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这个让他的心情无比压抑的丞相府。
在城门口,还是被挡住了。
还没等吕哲无理取闹,当班的士卒已经在讨好吕哲:“明澈姑娘,你就不要为难我们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半点闪失也不敢有。”
曹操还是要成心把“明澈”困在丞相府内了,曹操的手下也一定给护卫有过交待,“明澈”不是突然出现在丞相府的不速之客,见到“她”时不要与之产生误会和纠纷,也不要让“明澈”从丞相府出去。
原来曹操只给了“明澈”两个选项,一是服从,二是被迫服从。
最正常的路,行不通。
昨晚,曹操不急这一时,是顾及颜面,在曹操心目中,“明澈”已经是待宰的羔羊,早一天,晚一天,都得为他献出他想要的一切。
离开城门口,曹操的样子又在吕哲的脑海中浮现,吕哲忍不住小声骂了一句:阴险小人。
在众多历史人物中,曹操也曾是吕哲的偶像之一,他也曾羡慕过像曹操这样的大人物的英雄气概,幻想着有一天他也会身披铠甲决胜千里,可是这才过了几天,才见了几面,之前因为历史剧而积攒的对曹操此人的好感就消失殆尽了。
过去,当这样的事还没轮到自己身上,吕哲也不知道谁都会说的漂亮话其实在当事人这里有多么刺耳,很讽刺,那时的吕哲,还以为说漂亮话的一方才是人之常情,被针对的人,多少有些睚眦必报了。
果然,历史的一粒尘埃,砸在个体身上,都可能是灭顶之灾。
吕哲终于想明白了,所处位置不同,看世界的角度也不同,如果史书会记载到他,读者看到他的遭遇,大部分人应该也就是一笑而过吧?而他,却在煎熬。
吕哲目视青砖黛瓦,站在丞相府里,向一千八百多年以后的那些被他说过的漂亮话伤害过的那些人,致以最真心实意的道歉:当初万一有哪句话恶心到你们了,在这里,特向大家认错,这是来自一千八百年之前的道歉。
丫鬟托着木盘送来晚饭,吕哲也不敢慢条斯理慢慢享用,女子该有的优雅弃之不顾,虽不至于狼吞虎咽,吃相也不雅观,味道更是不挑剔,吃饱就是原则,然后就匆匆起身走出小院。
夜幕初降,吕哲也不回他的小院,吕哲仍然在和士卒们比划刚学到的招式。曹操派一个丫鬟来给“明澈姑娘”传话,要“明澈姑娘”即刻回居处,温一壶酒,过片刻,他来找“明澈姑娘”,听明澈姑娘讲那个荒诞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