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德拉科尼恩的遗泽-2(1 / 3)
那是德拉科尼恩在死亡的开始;
也是“谋杀”这个概念死亡的进行时。
加尔文注视着那些烟尘般燃烧的碎屑,视野放大了千万倍后,展现在眼中的是无数与他持有的铭文类似的东西。
那是无数个比尘埃还要微小的、属于邪神与恶魔的铭文;
而这些邪恶的文字其本身,就在以相似但又有无数微妙的变化的变体,去勾连、显化、描摹、讲述着,整个人类的历史中,那在无数的角落中上演过的所有谋杀。
在加尔文的眼中,此时的德拉科尼恩,就是被亿万个这样的文字所组成。
而也正是这些凝聚着、重现着无数次本质相同,而角色不同的杀戮的场景的文字,自德拉科尼恩的本体诞生后,就被凝聚在这里,犹如一场永恒的祭典一般,以人类无法想象的维度和语序,在漫长的时光中歌颂着“谋杀”的永恒。
很奇妙的感觉,加尔文看着眼前正在崩溃的亿万个细碎的文字,有些明白了其中的原理。
当谎言被重复千万遍时,它在某种意义上也就拥有了真实。
而当一件事物被反复的传唱数万年,它普通的性质也会在时间的贯彻下,拥有了不普通的特质。
谋杀就是如此诞生——它将自己拓印在一桩桩具体而平凡的事件中,然后在纵横数万年的时间里,用这一件件的平凡去堆砌自我的超凡;
而这也还仅仅是开始,这也仅是“谋杀”从一个概念的诞生开始,到向根植与人类文明的“原罪”擢升前,所需要打下的一点根基。
当“谋杀”的真实,在亿万年的时间里被无数次传唱,从一件件个体的行为,蜕变成拥有象征意味的仪式后。
这个生长在人类种族概念上的种子,也终于从这遍布整个人类文明的事件上,获得了覆盖、超越时间的神性。
它就像是一枚长满了无数细密血管的肿瘤,而每一条比毛发都细微的血管所指向的,都必定是一场拥有代表性意义的谋杀。
加尔文的神性灵魂,能够看到更上层的维度视野里,这个丑恶的肿瘤,是如何用这些血管在整个文明的体表下,制造出一片片象征着不祥的阴暗。
而这也正是它的威能所在。
因为只要还有谋杀存在,它的生命就永无穷尽;
只要没有一个能同样溯及因果的事物威胁,它的构造就不会被真正触及、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