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1)
香港大师来厂里时,挂小七在上班,确切的是,厂里工人都在上班,跟本没人见过大师,也不知如何处理的,只是说大师已处理好,让大家好好上班,又有那女的老乡出面,说女的有梦游的习惯,不知怎么又犯了,是意外,等等,她梦没梦游?別人信,挂小七和唐言可不信,唐言哭的眼睛肿了,本来那女的死了,唐言总是和挂小七说和自己无关,但是今天却哭成这样,一问,唐言说了实话,她们一宿舍的人厂里一人给了五千块钱,让闭嘴,谁来问,都说女孩谈了个男友,从厂里辞职走好几个月了,唐言真的受不了,那女孩父母找到厂里来了,非常老实的人,一看就是山旮旯里的人,纯到让人受不了,除了哭,只求找到女孩,那女孩的老乡,居然说这老两口养出个跟男人私奔的女儿,把祖宗的脸丢尽了,他求了领导,才让他们进来的,两位老人,跪着道谢老乡,跪着问宿舍的人,知不知道女儿的男友是谁?一宿舍的人都说不知道,那位母亲,疯了一样念叨,女儿不是贱货,不会跟人跑,女儿不会,老头子打了老太太一巴掌,丢人的完意,不找了,死活由她吧,老头的泪水却是压死了唐言,最后的力量,她差点说出了真想,对于从未走出过山旮里的人,父母是用什么力量来到广州的?常人永远无法想像,又以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他们?却是这么个结果,整个厂里,何人不知,女孩已死?居然没一个人说句实话,还要让女孩背上跟有夫之妇跑了的骂名?唐言受不了,她快疯了,拿起了一个小包包,里面躺着一件衣服,仿佛自言自语“挂小七,知道我为什么来广州打工吗?其实我家并没有穷到要背井离乡的地步,我父母只有我姐和我两个孩子,我妈天生体弱,身体不好,28岁了,还没嫁出去,农村人找媳妇儿,主要找能干活,好生养的,要不找好看的,我妈一样没占上,我爸非常厚道,呆板的一人,不知为什么居然娶了我妈,我妈确实不好生养,3岁时,才生下了我姐,从那后再没怀上过,在4岁那年,我妈怀上了我,父亲不让她生,说是4岁了,又体弱,生孩子非常危险,但母亲找人看了,人家说百分之八十是个男孩,父亲非常想要一个儿子,母亲也是这么想的,被骂无后,十几年了,女孩你知道的,在农村不算人的,没儿子的人家,就是绝户,父母心愿很简单,拼了命也想有个男孩,父亲一改往日的大男子主意,对母亲经心照顾,甚至请来了岳母,提前去了医院,待产,这在那个时代,谁不是上午,生孩子,下午干农活?去医院?从来没有的事!花钱!终于在母亲拼命了一天一夜时,生下了我,七斤重的一丫头,父母非常失望,最重要的是母亲伤了身子,在不能生了,回来后父母很少有笑容,到我八岁时,父亲从没抱过我,连个笑脸也没给过我。”唐言神情落寞,好像限入了回忆“我上山,下水,只干男孩干的事,我想证明,男孩也没我厉害,父亲从不看我,对姐姐却是不同的,永远那么温和,见到姐姐虽然不说什么,但是那种,我不知怎么说,血脉亲情,我从来没感受过,父亲对我只有冷寞,无视,母亲对我还行,只能说还行,每次我皮完回来,母亲总说要是个罗孩多好?我便像针扎了一样,难受,母亲的确伤了身子,父亲和姐姐,还有新姐夫,把地里所有的重活全干了,基本上,不让母亲动手,母亲的身体却每况愈下。我十岁那年,母亲要我洗脚,上床,我非常皮的用脚踏水玩,母亲又说,这真是男孩性,女孩身。我终于忍不住了,我十岁了,居然是一头短发,母亲总是把我头发剪短,我没有一件颜色鲜亮的衣服,明明有姐姐的旧衣服,母亲却总喜欢卖深色的衣服给我,村里人人骂我假小子,父母生不出儿子,把个小女儿当儿子养,我气急了,打翻了水盆,冲出屋门而去,疯了一样,找了个草垛子,爬着了,我听见父亲,姐姐叫我的名字,我把自己紧紧的藏在草垛子里了,天黑,他们没找到我,我哭到睡着了,天亮了,我被姐夫从草垛子里扒拉了出来,姐夫脸色难看,快回去,妈快不行了,我当时不知道,不行了,是什么意思,姐夫拉的我生疼,终于跑到了院子门囗,还没进院子,姐姐的哭声,便传了出来,我妈死了,父亲没打我,没骂我,把我妈临死还攥在手里的衣服给了我”唐言抱着怀里藕荷色的衣服哭了,这衣服半新不旧,是件上衣,挂小七看了一眼,非常普通的衣服,虽没穿过,但还是显的有些旧了,并且颜色淡了很多,唐言哭了一会终于止住了“父亲说,这是母亲让父亲扯的布,母亲一针针给唐言做的衣服,从母亲病后,很少动针线了,这衣服母亲给缝了半年之久,就差缝上扣子了,今日是你生日,你妈想送给你,”唐言抚着衣服上的衣一扣子,挂小七,才发现,这衣服上少了一个衣扣子,唐言又哭了“父亲说,我妈临死,还在缝扣子,还在等我。”唐言已泣不成声,“父亲,没有流泪,母亲的死,父亲应该是知道,早脕有这么一天,只是父亲变的更沉默了,姐姐嫁人了,家里压抑的厉害,好在,姐姐,姐夫家离的很近,一个村的,几步路,父亲总是忙地里的活,吃饭什么的全由姐姐做好,送过来,当姐姐头胎生了个大胖小子时,父亲终于笑了,对我却依然,视而不见,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年,姐姐添了三个皮小子,其中一个跟我姐姓,父亲终于开怀了,而我,却更难受了,说不出来什么感觉,父亲和姐姐给我找了亲事,我不同意,我宁愿跟着老乡下广州,也不想呆在那里了,上火车时,姐姐,姐夫送的我,没见父亲,姐夫说父亲忙,说今天不来送我了,我也知道,父亲不喜欢我,当我将上车时,父亲出现了,没说话,就这么看着我,他眼里含着泪,却一滴也没流泪,只那么看着我,我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和那死了的女孩父亲,一样的眼神”唐言又哭了“挂小七,我从不觉得她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没害她,是她激的我,应要我去的,我不是胆小鬼,你知道的,对吗?不是我害死她的,不是我让她父母失去她的?”挂小七“唐言,不是你的错。”这一刻挂小七对唐言的不满,消头了,挂小七其实心里是有些怪唐言的,当时她并不想半夜为了争个,输赢,去半夜打什么热水的,没必要,让一步,算了,但唐言非要去,唉,现在的唐言让挂小七实在无法指责了。唐言抬起了头,看着挂小七“我要去,告诉她的父母,真相”拿出了钱,给挂小七看“这是厂里给的我五千块钱,还有我领的一个月工资,一千四百块,还有这五百块,加一起七千块,我想给她父母。你能陪我一起去吗?”挂小七点了点头,唐言笑了,挂小七这人,蠢笨,但决对是有颗善良的好心眼,她看人很准的,但是,怎么出去?那里找那两位老人家?唐言神秘一笑,“上次交罚款时,我和保安混成熟了,那保安和那女孩是老乡,也算老乡,应该知道的比我们多,找他出去吃饭,想办法,让帮我们。”挂小七“他能帮忙吗?”唐言“你求他,就有可能了。”挂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