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1 / 1)
这个狭长的过道本就在横向方位上对我的动作产生了极大限制,现在又被大火封断两头的路,留下的就只是一块不太充裕的空间进行活动,已经被加热到相当程度的空气甚至会快速灼伤生物的呼吸道,那柄杀人兵器挥舞所掀起的剑风裹挟着热浪和烟气袭来,鉴于斯沃尔德和我之间的关系几乎达到不可调和的地步,那么他给我所能运用的神祗力量占比极低这件事也显得不那么奇怪了,但总归还是有一点的力量被我注入手甲中,吸收掉了这来袭的火焰,但也造成了手甲发热的反作用,见火焰没有起到作用,机长(暂时这样称呼似乎还想抬手再次释放火焰袭击,我从手甲中射出能量绳索束缚他的左手,显然产生了不错的效果——他出现了一个踉跄,我迅速收缩能量绳,牵引我飞身踢命中他胸口,立竿见影的影响了他的动作流畅度,给了我充足时间解除能量绳后拴住他脖颈位置。
我随即发力拽下头盔,无数炽热的气息从盔甲中窜出,消散无踪,盔甲也自主解体为被烧焦的甲片,烈火也在这一刻停息不再肆虐,机长重重摔倒在地上,似乎挣扎着想要爬起来,他满脸黑色的粉尘,不断咳嗽着,但很不幸,很快他就被顽固的粉尘侵占了气管前端,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气若游丝,我迅速调动体内仅存的力量至口腔,为机长进行约莫两分钟的人工呼吸,渐渐平稳的呼吸声也让我捏了一把汗,又等了几分钟他的情况已基本稳定,“你怎么样了?好些了吧。”机长点点头,扶了扶帽子,“你们怎么会上这架航班来?”
“施特劳斯先生委托我们有任务但是航班紧缺,便来了。”说到这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机长发笑起来。“不用多说了,你们是周凌那边的人吧?”这话说的是如此精准以至于我突然还有些不知所措,“这架航班只用于物资的运输,从来不会载有除了机组人员以外的人,恶魔迟早会杀死所有人。”我咽下口水,“不过,这恶魔居然死在了你这个小姑娘手下,倒也是我的恩人。”从后续的内容中了解到,其他机组人员都已经被恶魔寄居的机长所杀,施特劳斯看这架飞机也不需要用燃油驱动,便索性任由它自生自灭,只要不让人员登上它也可以充当免费劳动力,早该预想到的,雷希来家族的人秉持着利益至上的准则,内部从上至下都已经被金钱和权力腐蚀了骨髓,别看地球已经被幽疫折磨到千疮百孔,他们却是安然无恙地呆在雷希来之星上,在地球外部轨道享受着地球能为他们带来的最后一丝利益,也是基于这样的背景,他们选择了和幽疫联手,即便地球的生命陷入万劫不复也与他们无关,仅仅只是因为灾厄之子向他们承诺了以后的地球矿产资源开发全权交给他们想到这儿就让人恨到牙根疼痛。
“既然是你们解救了我们这架航班,说你的要求吧,我尽力满足。”机长一边锤着自己发麻酸痛的脊椎一边晃悠悠地向外走去,“不敢说有什么需要您尽力的,只是我们一行人到那个地点去就可以了。”我不太忍心再从这样一个悲剧角色的身上榨取多少剩余价值,机长尚未立刻接茬,而是挺起胸膛踏上了楼梯,我紧随其后直到机长和我的伙伴们打了个照面。
“这是一架无法达到终点的航班,孩子们。”机长背着手,“什么意思?”诗穗立刻警觉了起来,手已经摸向了武器,“我和你们的老大谈过了,这个航班早在若干时间前就已经彻底走完了他的一生,能继续航行都是凭着恶魔的力量支撑,现在恶魔被净化消失,自然航班也将不复存在。”“会坠机?那我们”确实是我考虑疏忽了这点,应该早意识到的,“不过既然你们解决了恶魔,还了死去的同事们的心愿,我也该尽全力帮助你们。”机长到墙壁上摸索,随后打开一个暗格,取出了一根印有鎏金花纹,并且镶有宝石的杵状物,“恶魔之所以会选择我成为替身,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便是我的身上有从先祖处继承的少量恶魔血统,而这根金刚杵能引导这些血液中的力量并作为介质作用于一些需要的物质上。”他脱掉了身上的外套,心脏部位是骇人的一个犹如陨石坑般的凹槽,似乎和金刚杵的大小完全一致。“你的意思是”机长把金刚杵扔向我,它出乎意料的重量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你来,我在你身上看到了一些东西。”听他这么说我也就先拿着金刚杵紧随其后,一直来到驾驶室,机长在椅子上缓缓坐下,“裁决者?”我并未立刻表态,“也只有你们这类人能有力的压制地球意志以外的超自然力量了。”我把金刚杵更加握紧了,“我就是为此而来的,在世界陷入万劫不复之前。我们要瓦解灾厄之子的计划。”
机长眼中闪过难以捕捉到的喜悦神色,“那女人真的是我见过最虚伪、表里不一的残暴独裁者,明明那么漂亮的外表,却是一个恶魔。”说到这,机长情绪越发激动,狠狠将拳头砸在扶手上,苍老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我的儿子,在秩序年代的黄昏,在那次研究所事件里成了陪葬品,我却为了养家糊口,违心地为雷希来家族工作,高额的薪水让我忘记了仇恨,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架飞机带到正确的地方去。”身不由己的悲哀,我比常人更加能够理解,“能问问你的儿子叫什么名字吗?”机长猛一抬头,但并未持续太久,“威廉,我太没用了,一直没能给他一个体面的坟墓。好吧说正题,你试着把你的神祇力量注入这个。”我运转所剩无几的力量进入金刚杵,它并未发生明显变化。
“又想用我的力量了吗?像你这么听话应该有奖赏才对吧?”斯沃尔德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说着,“我需要你的力量,什么条件你说吧。”现在不是闹别扭也不是矫情的时候,“哇偶哇偶,别这样态度来个18度转弯,我有些受宠若惊呢,笑一个嘛,老是板着脸就会更老哦。”我打心底抗拒这个以任何手段想要我身体的家伙,一时竟挤不出半点笑意,“底子没那么差,多笑笑吧,尽管是你姐姐的身体。真好笑啊,自己身体被盗走在别人身体里愿意苟全一辈子。”听到这儿,忽的有些释然,嘴角勾起了不自知的微笑,(据考证是个不明所以的阴森笑容斯沃尔德顿了顿,摇了摇头消失了,随后一股不多但也足够流量的力量进入到金刚杵中,客舱方向却有了一声巨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