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楔子 兄弟，相杀（1 / 2）

使剑的百无用死在了大雨的夜晚，百无用是个用扇的好手，他的扇子被刀光剔得只剩扇骨。

手有玲珑刀的千把刀死在了春楼，他还未来得及拔刀，就被无声无影的刀一刀封喉。

万花客素来风流，常常以女子打扮示人，藏利于媚中，他使着一柄软骨剑，人如其剑，可萧九埙怎能被这阴阳人扰了心智？萧九埙仅过了三招便一击必杀之，临死前万花客抬起头来想看清楚是谁杀了他，可他只能看见一个萧索的背影，和那柄半人身高的长刀。

十日之后，洛守成如约而来，他已经听闻了上市之内的消息，他有些暗自庆幸萧九埙是自己这边的人，更希望借助他能成了大事。

洛守成打开箱子，里面是整齐排放的金子：“这是两千金，你收好。”

萧九埙正在把那些牌子一个个悬挂到树上去，现在那株返青的老树又新长出了数棵枝丫，枝丫上各挂着两三个牌子，它们在风中纠缠在一起，活像是些随风飘荡的冤魂。

“太多。”

萧九埙对这两千金瞧都没瞧，他坐下来，专心致志地擦拭着自己的刀，那刀饮了血，散发出阵阵寒芒。

“你杀了洛敬吾的刺客，我们的事就成了一半，”洛守成说着便打了个手势，几个侍从抬来了一副轻便的贴身软甲，“穿上它，生死相搏的时候，能给你争取到第二刀的机会。”

“多谢。”

萧九埙点头答应，那件软甲很合他的身，他觉得洛守成办事谨慎，是能成事的。他也没有再推辞关于金钱的事儿，只是拿钱在见秋湖外给老铁匠置办了一块墓地，又请了码头上旧时的几个兄弟时时打扫，码头上的人见萧九埙发达了，更是由衷地敬佩他，可他们并不知道萧九埙做的事是掉头的行当。

五日之后的夜晚，洛守成手下的刺客们就血洗了整个见秋湖码头，曾经见过萧九埙的船夫们尽皆被杀，血水染红了一整片见秋湖。

当萧九埙赶到的时候，暗处忽地跳出来了十几个刺客将他团团包围，萧九埙奋力搏杀，孟囚刀挥舞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大圆，若不是洛守成所赠铠甲，就凭胸膛上中的那一刀，他就要重伤死在此处。

萧九埙逃走了，至少捡回了一条性命，不过，与他有牵连的所有人都死了。

仇恨，痛苦，那个原本以为自己早就铁石心肠的萧九埙好似卷入了一个黑不见底的旋涡，旋涡下面是成堆成堆的白骨，萧九埙一壶接着一壶的饮酒，整整酩酊大醉了二十天。

直到洛守成和洛敬吾相见的那个晚上，萧九埙才在一片漆黑当中苏醒过来，他的手一直在颤抖，即使是连刀也抓不稳了，他知道今晚要做大事，可他醉醺醺昏沉沉的，浑身上下都痛的不行。

当萧九埙跌跌撞撞走进王府的时候，已经没人阻拦他了，他的眼前是一地的尸体，前院的屋影重重，那些大屋好似忽然拔高成了接天的大厦，萧九埙走在走廊和过道上只觉得天旋地转，那些黑影好似要倾塌下来，将自己埋葬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