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我已经被污染,在更早的时候(1 / 3)
当真正看清那些身影后,顾隐才意识到他曾经多次擦肩而过的身影是多么的可怕,那些身影身穿宽大蓬松的白色长袍,腰下夹着一把黑色的长柄伞,他们脸色阴沉麻木。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们的第一眼顾隐就感受到了浓浓的死意,那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是一片花园中所有的花都已凋零,所有的树木都已枯萎,昨天你还投喂过的幼鸟已经不再尖叫,你摸过的流浪猫已经躺在地上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而你独自一人站在其中与它融为一体,那种感觉就是死意。
像是死亡的具象化,像是一下下敲响的丧钟。
与他们相比,连纸人都显得有种异端的可爱感,顾隐没有丝毫迟疑,转身退回了巷子中。
他很清楚,那些身影向这边走来并不是巧合,之前他们的速度非常慢像是一个蹒跚的老人,一个在街边游荡的醉鬼,而此时他们的速度已经与普通人快步走相差无几,显然他们已经注意到这里,
巷子中,白色灯笼无风自动,顾隐飞快地朝另一头跑去,他要趁另一边的白衣人围过来前找路逃脱,有意思的是,那些纸人此时像是一个普通的纸人,面朝前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顾隐从它们身边经过都没有反应。
“欺软怕硬的东西。”顾隐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几秒间就来到了巷子的另一边。
然而巷子另一边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有更多的白衣人夹着黑伞往这边走来,而他们已经离这条胡同十分接近。
“糟了,跑不出去了。”顾隐心里一沉,赶忙退回了原本的巷子,此时的他,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一个个想法从他脑海中涌现,第一个想法自然就是翻墙躲进土屋的院子中,但土屋门前挂的白灯笼与白对联让他隐隐畏惧,害怕自己刚翻进去就当场暴毙。
第二个是不进院子在围墙上等,但这要承担白衣人会抬头与土屋内可怕事物的双重危险。
他觉得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太好的主意,思考间他已经来到一扇门前,他仔细打量着木门以及它周围的情况企图找到一条生路。
忽然他的目光愣住,这个门前的纸人他好像有些熟悉,他仔细打量着纸人,很快他便发现了熟悉感的来源,虽然这个纸人的五官十分简陋粗糙,但顾隐隐约觉得它好像自己之前见过的一个村民。
他一把抓住这个纸人,向另一扇门跑去,另一扇门的纸人见他过来似乎想跑,但动作过于迟钝,没迈出两步就被顾隐抓住,此时顾隐也顾不得这两个纸人的恐怖与怨气,他连忙打量第二个纸人的脸。
“果然!”顾隐心里暗道一声,第二个纸人与他见过的另外一个村民十分相似。
“让我想想,你们分别代表着一个不同的村民,那后面就是对应村民的家,他为什么要把你们放在外面呢,他又为什么把家装扮成这副样子呢?丧事……报丧……游荡的白衣人,我知道了!”
如果这里忽然出现一个人,看到这一幕肯定会吓得要死,深更半夜,一个人正站在满是白灯笼白对联的巷子里,与两个纸人说话。
此时的顾隐心里已经有了一个答案,虽然很多地方还没解开,但已经串成了一条线。
那些游荡的白衣人应该是报丧人,几年前他在当赏金猎人的时候曾经偶然听酒友提到过一个风俗,说是在通讯设备不完善的那个年代,信息都是靠口口相传,谁家有什么喜事有什么难事都是找一个腿脚快的人,帮忙传递消息。
但喜事易开口,难事与自己无关开口也无关紧要,可丧事呢?就变得难以启齿。
巨大冲击下带来的愤怒与悲伤都需要一个宣泄口,人们习惯地尝试将一切怪罪给他人,传信者明明什么都没做,却不得不面对那种巨大的冲击与愤怒,长此以往传信与报丧就分成了不同的人去做。
为了让表达更加的委婉,报丧人往往会在腋下夹一把黑伞,伞尖朝向,就是死者的家。
渐渐地,这还形成了另一种说法,说是客死异乡的人,魂灵会漂泊在外,必须先要有一个报丧人将灵魂引回,才可以再接尸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