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含翠的回忆(1 / 3)
含翠跪在牡丹园下,石砖铺地,咯的膝盖生疼,可她不能不这么做,她不能常常来襄王府,她已经二十岁了,潘府马上就要给她指婚了。
潘挚问她:“你想嫁谁?”
“含翠,想要嫁予六郎君。”
潘挚脑子嗡嗡的,后退几步,上下眼皮不断眨着,每眨一下,记忆似乎就要回来一分。
“为何?”
“奴婢自小倾慕六郎君,从前只愿日日能瞧见他就好,可如今六郎君也要娶妻了,奴婢起了贪念,想要从此伴在他身边,做他的枕边人。”
“含翠,饶是我插手,我也无法将你嫁予阳生,做他的正妻,他虽是义子,那也是潘府名正言顺,入了族谱的,我不能枉顾家族,让他娶一个婢女。”潘挚私心里,并不愿含翠嫁给阳生,将此事说的艰难。
“娘子,奴婢自知身份,岂会要求正妻之位,只要在他身边,为妾奴婢亦十分欢喜。”含翠眼眶含翠,抬头凝视着她。
“你明白,为妾,比之往日在我身边,在母亲身边,那是无法相比的,从此以后,你只属于六郎,他人再也无权过问。”
只属于六郎……潘挚说到此处,竟蓦然的惆怅,只属于他吗?也很好。
含翠朝潘挚磕了个头,道:“娘子七岁那年,奴婢被分配到娘子身边,娘子当日便要赶奴婢出去,只是因为觉得奴婢名字甜腻,六郎君便道,名字而已,既然讨厌花儿,那换一个便是。
那时六郎君也是才到娘子身边,娘子也还记得他从前的名字,娘子便道,那就让他来取,六郎喜竹,青竹含翠,自那日后,奴婢便叫含翠,留在娘子身边。
六郎君身边一直带着一个绣着竹叶纹的香囊,有一日掉在园子里被奴婢捡到,那香囊有些破旧,香味很淡,已然戴了很长时间,奴婢就仿着那个模样,给六郎君绣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悄悄放在他的房中,之后,再也没见他戴过。
娘子九岁那年,因不喜读书,偷偷跟着四郎君去学习骑射,可四郎君当日约了人打马球,四郎君把你打扮成男子模样,带出了韩国公府,在场中被飞来的球打伤了脚,四郎君受了罚,没有看顾住你也是六郎君的失职,六郎君被责打,躺在床上数日。
自那日后,府里任何人都不敢私下带娘子出府,可娘子忘性大,十二岁那年,自个儿爬墙出去了,也不知怎的,一路竟然走到勾栏院,险些被人拐了去。
六郎君很快便发现了娘子不见了,一路尾随找到娘子,与贼人打斗,那时的六郎君不过十几岁,哪里打得过,浑身是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