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魔法少女赛博酱(1 / 4)
一周后
捞佬嗦着快燃尽的廉价烟,吞云吐雾间,仿佛看到年轻的自己穿校服从野原市第三市立高校走出。
捞佬不是北佬,会说曰语,就是住在济北道久了,口音和江户都的人多少不同。高校一毕业,他就跟着老乡搭车来野原市捞钱,厂里的人干脆叫他“捞佬”。
“靓仔,搭车冇?”捞佬往后座拍了拍,干巴巴问,得到学生的摇头摆手。
烟头仍在地上,胶鞋左碾右碾。
他在厂里的日子无聊暴,成天坐在那大坨机器前,推铝板进去,哐哐,压出洞,又推下一片铝板。
野原市的天气鬼戳热,机器旁那小不零丁的生锈电风扇又只有下午才开,跟主管说,结果主管大上午就拉开正对路边的车间卷闸门,路上走的人看智障一样,看他在闸门口的工位推铝板去哐哐。
风没吹来几阵,蚊子倒尼玛多。
还是读书的时候爽啊,捞佬喝口矿泉水,不老实的眼神跳跃在女学生间。
其实晚上十点下工后还好,跟同宿舍的傻佬去网吧吃宵夜,上msn(indoslivemessenger,类似qq找girl,打打游戏,看看片,回去睡一觉。
巡逻条子走近盘问,捞佬敲敲挂在车头的额外安全帽:“拉客,不得嘛?你看那也有几个。”
对着条子离开的背影啐一口,捞佬拉扯衣领驱散热气。
前年来啥都倒霉,家里老母生病,估摸着挺花时间,就跟主管说不干了,先回去。
但主管说月中走没钱,除非干到月底。老乡也在旁边劝,捞佬就耐着性子多干几天,谁想到拇指被压烂了,找主管要赔钱,主管说“什么派遣”“没和他签合同”“签的是老乡职业介绍所”“找老乡去”听得人头大,总之就是不赔钱。
捞佬又去找老乡,老乡说赔钱,然后捞佬自费去医院回来几个月了,那钱也没个底。他干脆报警,后面老乡确实赔钱了,一丁点,还尼玛说按什么法,就是那么点。捞佬哪懂什么法,只懂赔的钱还没看病花得多,但条子只说“合法”“合法”。
七弯八绕终于回了济北道,在江户都捞的钱又扔到老母住的医院,在家呆两个月,钱花得差不多,又来野原市找老乡,但老乡已经手机拉黑他。
他就到处逛,见个地就问招不招人,几周过去,房租都快付不起了,还是没找到工。跟几个网吧认识的友仔唠才知不止他拇指烂了的找不到工,没病没伤的也找不到。
那咋办嘛,回济北道种地,不说挣不挣钱,捞佬连咋种都忘了。
但待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哥几个就合计,没有钱了,肯定要抢啊,不抢没有钱用。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会也没处打工,做生意又不会做,要饭又比不过那些缺胳膊少腿的。
就抢这种东西,抢得吃海鲜,抢不得吃牢饭,反正不饿死就行。
于是第一个就抢了老乡,后面越抢越多,买了二手摩托,捞佬逐渐成为野原市飞车党的资深人士,那种穿着打扮一般般的,他都懒得去抢。
在飞车党里面的感觉比家里面和厂里好多了,在家里和厂里无聊要死,飞车党里个个都是人才,晚上跟友仔、友女开车兜风,跟ktv开厢一样hig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