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前言（1 / 2）

我知道那必定会是我一生的荣耀，我也是最后一个宫外的见到她的人。

心情激动吗？也许吧，现在已经记不清楚她的样子了。

我们从小就被告知她的伟大，她是我们的神，她保护和庇护着我们——但她告诉我的却完全相反，她告诉我她并不是什么神，不过是一个苟延残喘，勉强保持外形的灵魂；那些救赎之功也不是她的，是曾经所有死去的人共同的。

我对此无法发表看法，每一个伟大的人都这样说——哪怕她的丧钟已经敲响几十年了。

如今那座钟大概是废弃了，在叛军攻入城池之前我就有段时间没听见过它为她的死去而敲响了。我想这钟也就敲了几年吧，我是在二十岁的时候被召见入宫的，现在已经五十岁了。这是三十年过去了，世事无常，这世界发生了太多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她所说的话，她说人类的胜利靠的是所有人的努力，并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她死后这个世界就如此动荡了？她所说的‘所有人’又在哪里？

丧钟敲响的那天晚上，我在姑母家吃饭。姑母的小儿子比我小很多，是她从孤儿院领养来的，那时候只有五岁多。他问钟声为什么要敲响，姑母告诉他是因为女皇陛下去世了。我事先并不知道——所以我和我的小侄子都显得十分惊奇。小侄子更是直接问她：“您不是说她已经存在了几千年吗？为什么会死呢？”

姑母先是很严肃的告诉他要对女皇陛下保持足够的尊敬，哪怕她已经死去，也仍旧要相信她还能保护我们；接着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出了一句我永生难忘的话。

她说：“因为她活的太久了，对她来说，活着已经没什么意思了。”

姑母从来不是什么睿智的智者，但是她的这句话却深深的烙印进了我的心里。

姑母死的早，那天之后的两年她就死了。叛军入城的时候她还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她一切安好；接着就没了消息，直到我那已经和她离婚的姑父告诉我她早就死了。

小侄子也死了，姑父赶到的时候他们母子蜷缩在一起，小侄子的左手还紧紧的握着我给他送的护身符——那是女皇陛下曾经送给我的，我在离开华京之前又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