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舅父万安否?(1 / 1)
敲定了条件之后,李慕懒得再跟这个东洋小鬼再纠缠下去,最后扫视了一眼那帮被小川次郎卖给了自己的筑紫女眷后,便授意杨玉奴替他去谈一些细节及利益的划分,他觉得杨玉奴肯定能比他更容易与小川次郎进行协商,而且杨玉奴应该会为他争取
最大的利益,毕竟据她所说,小川次郎这个学生能如此优秀,有她这个老师很大的功劳。所以李慕交代好自己底线和一些必要的手段后让人唤来杨十八,又留下青雅给杨玉奴做助手,就将饭舱完全交给了杨玉奴做主场,而自己却借口胸口疼,哄着体型丰腴柔若无骨的紫钗回了寝舱。
直到天近黄昏,经历过一场大战之后正自沉睡的李慕,被伏在胸前面色犹自潮红的紫钗唤醒:“爷!罗延龙来报,到连州港了,爷还是起来收拾一下吧!另外青雅来过两回了,说杨姑娘已经跟那个小国主谈妥了。想着跟爷回报呢!”
李慕睁开眼定了定神,一手将紫钗环抱在胸前,那种肌肤相亲的感觉让他很是享受,颇有些欲罢不能。大手继续在紫钗一双修长浑圆,却有着惊人弹力的大腿上游弋,“呵呵,这么快就谈妥了?看来本王还是有些小看了她!好!终于要踏上大齐的土地了,伺候你家夫君更衣,咱们上岸。”
紫钗双目满是爱意,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意,强忍着身体的不适,顾不得春光泄漏,忙爬起身来,先自己穿好衣衫,然后拢了头发,才转身满带着幸福的笑意,温柔利落的帮她的“爷”更衣。
等李慕走到甲板上,才发现船已即将靠岸,此时已是黄昏时分,却见岸上一队衣甲鲜明的军士手持刀抢列队等候,队列很是齐整,约有四五百人。队列之后停驻着约有十辆左右的双鞍马车,另有一大群的战马栓在一溜几排马桩上。马桩倒不是刻意而为,此处本就是连接南北贸易的码头港城,而且此处码头又是军用,平日必然是车马繁多,有个几百甚至上千的马桩实在正常。原本应该繁乱的码头此刻很是平静,应该是被军队给禁严了,不用想就知道,这一切必是自己那个打心眼儿里疼爱自己的舅父所为。
十艘大船整整齐齐驶入港内,缓缓靠岸,李慕所在的坐船被王可卿命人张挂了个旗子,虽然只是普通的无字黑旗,却也是在其它无旗的船队中很明显的存在了,所以船刚靠岸,那已先行凑过来的军队便很自然的分列成两队,而一众赶来迎接的官员,也忙迎了上来,跪地齐呼:“臣等恭迎太子殿下归国,”终于回到大齐了!八年魂牵梦绕、日思夜想的故土啊!
“免礼吧!有劳诸位臣工,本王心中难安。”李慕沿着刚刚架好的踏板走在最前,稍慢半步跟随的却是王可卿和杨玉奴,而红袖四婢,却分列两侧外围护持,再后边便是杨十八罗延龙等人帅领四五十名化身水手的暗部,押解着那几十名筑紫国妇孺依次下船。杨玉奴怕被人万一认出,会给太子惹下麻烦,本想依旧随筑紫国妇孺一起,可被太子一句话给否决:“本王说过!你是本王的人!容不得别人指点,纵然父皇亲临,也休想轻易便问罪与你。”并且恶狠狠的亮了下巴掌,杨玉奴看着霸气十足的太子殿下,又恐怕这泼天胆大的爷,当真要当众打自己挺翘之处,只得作罢。
“圣旨到!”李慕双脚刚一落在大齐土地上,便有一个白面无须年轻的内监,身后跟着一个身穿三品官袍、白面长须,面容清瘦,双目炯炯的文官,以及数名官吏匆匆走上前来。
那内监用级标准的公鸭嗓喊道:“大齐隐太子、定王千岁李慕及徐州众官员接旨。因为还未举行太子册封大典,所以只能称隐太子。
“臣等接旨!”呼啦啦跪倒一片,李慕虽然心中万般不愿,但现在毕竟是这一世的李慕,这些繁杂的过场还是不得不应对的。
“诏曰:定王李慕,恪守孝道,为国分忧,为君解难,舍身入使东楚国已历八载,朕心片刻不曾得安,今天幸归朝……”。无非就是说李慕自从入质东楚,皇帝如何挂念以致寝食难安,如今安全归来毫发无损,实在是上天庇佑等等一席话。
“念及皇儿舟车劳顿,不忍急驰,准予自徐州休整两日,便即刻赴京,以慰朕心,并奉接太子之位,诸礼皆备,只待皇儿归来,勿负朕躬所思!自接旨之时可行太子事,监国朝政,惩治不法,三品下官员有生杀之权,可先斩后奏,各部僚属空缺,凡六品下,太子可择贤举拔任用,悉如朕意。沿途巡按狱事,所过之境任由责调,一应官属,皆可提调问询,所行举止一如朕躬!望各部臣工尽心护持,不可违逆,旨到即行不容赘述推诿。钦此!”
“臣等接旨。”李慕双手接过圣旨,回身交给可卿,这才又向一众接驾的官员道了声有劳。那三品官员凑近前来拱手施礼道:“臣徐州刺史白敬亭恭迎殿下归朝!”
“哎呀!”李慕惊呼一声,忙伸手扶住了道:“论公,大人乃是代父皇牧守徐州,保境安民劳苦功高;论私,您是本王叔丈,乃是长辈,更不必多礼!”说着,忙回身,自红袖手中接过一支盒子:“本王自东楚归来,遇东海五国商船,备下些许薄礼,本意回京之后探视岳丈近奉孝心,原本就给您也备了一份,今日既然得见,便面奉叔丈,倒省的小婿再特意走一趟。列为大人见证,只是亲友间晚辈近奉,可不涉国礼啊!”
“这……”饶白敬亭活了半辈子,也从未见大庭广众之下,太子便给臣下送礼的,还一口一个岳丈、叔父、又是侄婿晚辈的称呼的,当下筹措着接过了这礼盒。正自不知所措时,忽然听的马蹄声近前,有人大笑道:“太子殿下刚下船,便急着给叔丈人送礼,不知老臣这做舅父的,可也有礼可收否?”
“咚咚……”李慕竟然瞬间心跳加速,怔眼望去,一匹马已到近前,一个身披锦袍、须发灰白,身型有些瘦矮的老者,已快速翩腿下马,脚步急促的竟如同小跑般,气吁吁赶来。兴许是血脉相结的缘故,李慕不自主的迎上前去,二人相距一步之遥时双双止步,各自盯着对方,眼睛一瞬不瞬的,各自伸出双手扶在一起,双目皆早已泛红。
“臣,定边侯、镇北大将军兼领幽州军事都指挥使,暂领徐州军统领,二品将军陈兴禄,恭迎殿下归朝,问殿下圣安!”那年过半百的大齐第一元帅,百将之首的老人,呆立半响后猛然甩袍下跪,两行浊泪瞬间涌出,嘴唇嗫嚅,泪眼顷刻模糊。这一跪是因尊卑有别,跪的是大齐储君太子圣驾
“舅父!万安否?孩儿不孝,给舅父叩头请安了!”入东楚为质八年终归故土,大齐新晋太子殿下,几乎同时噗通跪地,又几乎是同时开口,两行汪洋决堤于眼眸深处,早已是泣不成声。这一跪却是尊老敬亲,跪的是至亲母舅。
“好……好……好哇!回来了,殿下总算回来了……回来了呀!这些年……老臣一直盼着,日日夜夜的盼着,就盼着殿下回来,老臣……这心里怕呀!怕死!生怕这把老骨头等不得殿下回来,好在上天垂怜,让老臣有生之年接殿下回来,让老臣还能活着看见殿下回朝!呵呵呵……好啊!快…快起来,如今殿下已是太子,大齐储君,岂有跪老臣之礼?岂不折煞老臣?”
“不,舅父,您老当受孩儿这一跪,舅父为孩儿日思夜想,费尽心神,恩比天高,情比金坚,今日不论皇威权位,请舅父受小甥叩拜。”挣脱开那老人的搀扶,一拜而下,额头触地,清泪横流,嘴角抽搐,却无比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