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异域风情(1 / 2)
清亮的笛声骤然响起,深目高鼻的白人乐师吹奏着手中异形乐器,那乐器与北方的胡笳相似,唤作筚篥,在定朝甚是少见,不过其早在唐开元年间就有文字记载,著名诗人李颀还写下了《听安万善吹筚篥歌》,安万善即当时有名的西域筚篥乐师。
音乐声初时平稳,慢慢转为急促,忽地拔了个调,放置于场地中央的酒坛倏忽朝天探出一只洁白的手臂,里三层外三层围观的百姓情不自禁发出诧异的呼声,那只手臂随着音乐时而做出鸟头形状,时而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斜挥舞,不久第二只手臂也伸了出来,在空中模仿两鸟相斗的场景,在旁人看来就像是酒坛长了两只人手一般,显得极为诡异。
音乐声达到一个高点后又渐渐回落,双臂也随之慢慢缩回酒坛,当音乐降至极低时,第二位乐师蓦地敲响手鼓,筚篥声也骤然高亢,黑洞洞的酒坛口应声露出个红发碧瞳的美人首,虽然很多人都知道里面应该是藏了个人,但仍然忍不住惊呼出声,个别胆小的女子甚至掩面不敢再看。
那美人首显然是个成年女性,媚眼如丝顾盼生姿,与定朝人迥异的白人相貌颇具异域风情,身体顺着酒坛口缓缓上升,丰满的胸部仅以带着流苏的抹胸遮掩,雪白的肌肤大半暴露在外,纤细的腰肢似蛇般灵活扭动,系着小铃铛的腰链随之叮铃铃作响。
定朝思想虽然算不得保守,但这西域女子的打扮也实在太过出格,即便是青楼女子招揽客人时穿的也比她多,有带小孩的赶紧捂住孩子眼睛匆匆离开,不少女子也面红耳赤退出人群,倒是男人们俱是眼前一亮,默契地齐齐往前一步,将圈子围得更小。
黄端一脸猪哥相,眼睛贼溜溜地在西域女子身体上下来回逡巡,黄九也是看得眼睛都直了,问专心逗狗的黄吉:“这女子长得比我还高,居然能塞进这么小的酒坛里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软骨功?”
黄吉瞥了西域女子一眼,不屑道:“软不软骨功的我不知道,但要打起来我一拳就给她干趴下了。”
以班淑为首的太太团听黄吉这么不解风情,俱是忍不住捂嘴偷笑。除了杏儿外她们都是过来人,又嫁了个从不循规蹈矩的相公,所谓近墨者黑,倒不会像普通女人那般脸薄离开,还待在人群里看表演。
黄端恨铁不成钢地拿脚尖捅了他一下:“阿吉,干趴下就一定得用拳头吗?粗俗!”
黄吉愣头愣脑地问:“那用什么?”
黄端嘿嘿一笑正要开黄腔,班淑冲着他腰间软肉狠狠拧下,嗔道:“不许胡说八道。”黄端疼得龇牙咧嘴,心想自己双手负伤难以招架,只好打消教育黄吉的念头。
西域女子就以酒坛为中心起舞,身姿若迎风摆柳,修长的大白腿不时从长裙中伸出,引来无数“哗”、“哇”的赞叹以及数不清的口水。音乐声戛然而止,西域女子双臂合拢身体往前一折,脑袋穿过胯间整个人缩成一团,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度消失在坛口。
这回表演可是真的结束了,乐师放下乐器朝着观众行礼,百姓也报之以热烈掌声,西域女子再度从酒坛里钻出来,手托着咧角铜盘笑意盈盈讨要赏钱。嘉兴可是富庶之地,百姓尤其是男性刚得以大饱眼福,自然不会吝惜于区区几个铜板,纷纷慷慨解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