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叮嘱（1 / 3）

“陶医生，能不能先做手术？钱我今晚一定送到。”陈狗急的直跺脚，额头上也冒出冷汗来。

看着眼前这位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穷酸味且尚未成年的小男孩，头发有点谢顶的陶医生是断然不会相信陈狗能有办法筹到钱，除非把一摞钱直接捧到他的面前。

“小伙，我这边已经尽我最大努力了。”

陶医生用手扶了下金丝框眼镜，然后摸了下发亮的额头慢吞吞道，“考虑到你一时之间筹不到这么多钱，因而我让你先预付一万元作为保证金，可你非但没有筹到，就是连一两千元都拿不出来。你说说，你让我如何向上级领导交代？”

陶医生脸上带着一丝同情和无奈，摇头晃脑道：“其实呢，对我来说，我能深刻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见不到钱，我是断然，也是无权给你母亲做手术的，希望你也能理解一下我的难处。”

“你们医生难道就忍心眼睁睁看着病人在你们面前痛苦的死去？”陈狗义愤填膺道。

“你这说的那里话！”

陶医生瞬间拉长了脸，语气也不再变得温和，“救死扶伤本是赋予给我们医生的光荣称号，可我们绝不是那种只做好事，却可以不吃不喝的钢铁侠！因为我们也有妻子和孩子需要抚养，没钱，你让我们医生怎么活？”

“……”

陈狗也能理解陶医生的难处，但还是怀着最后一丝侥幸再次哀求道，“陶医生，我已经给你说了，最迟今晚十二点，我一定把钱给你送到，请你相信我这一次，好吗？因为我朋友这会儿正在往医院赶的路上。”

“那就等你朋友把钱送过来再做手术吧。”

陶医生瞄了陈狗一眼，然后再看了下手表——已是晚上八点钟，“看在你态度诚恳的份上，我可以让这边做手术的医生不下班，等你们几个小时。但是你听好了，最迟十二点，十二点一过，我们不但不做手术，还要把你娘俩从这里赶出去。”说完，扬长而去。

在病房里，陈狗紧握着母亲的手。

“狗儿，你也不用再折腾了。”

老女人嘴唇翕动了下，气若游丝，给了陈狗一个甜甜的慈祥般的微笑，“这就是妈的命，怨不得任何人。”

“妈——”陈狗眼泪如喷泉般涌出，喑哑道，“你一定要坚持住，等会儿薛蛋子把钱送到，然后你就可以做手术了。”

“不必了。”

老女人缓缓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握着她另一只手的儿子的手，“妈的身体妈最清楚，即便做手术，也挽不回妈的命。趁着妈妈这会儿还能说几句话，妈妈给你交代点后事。”

“妈，你不要这么说。”陈狗两腿一软，整个上身扑倒在母亲身体上，眼泪穿线般流出，“你如果走了，你让狗儿我如何活呀！”

“狗儿，人终有一死，妈妈也不例外。因此，妈妈也不可能陪你一辈子。”老女人纸一样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我死后，你一定要坚强的活着，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