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麸糠（4 / 4）

他本就是个粗人，追求的是快意恩仇，行侠仗义，哪想过这些弯弯绕？

在他的眼里，善恶来自于拳头，谁的拳头大，谁就是道理，谁就是大义！

温岚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静听，许是闲来无事听到书堂有教书声，这才凑了过来。

她听着余楠一直讲下去，不能说对，也不能说不对。他讲的东西，几乎都在说着这个世道黑暗的一面，那些令人反感，却又真真实实存在的东西。

余楠只是把自己知道的，想到的，都说出来。他不希望面前的两人加门口的一人能全部理解，只是想着有朝一日当他们遇到什么事的时候能多想想他曾说过的话。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的雨还在下着。

温岚已经不知不觉走到书堂找了把凳子坐下，规规矩矩。

整个书堂，唯有余楠朗朗的声音回旋。

“今儿个晌午，季青曾问我，如果渝州城发生洪涝，应当如何？”

“他想的是让城中富户捐粮来救济。”

“可谓救急不救穷，升米恩斗米仇，哪怕官府出面，仍旧会收效甚微。”

下面三人的面色同时一肃，这事儿只要不是瞎子，都明白，已经即将近在眼前了。

余楠同样面色肃然，因为他下面的话，即将挑战书中的道德和大义。

“若余某为官，粮食不够，那便将之换为麸糠！”

“麸糠廉价，按如今的粮价，一斤米可换五斤麸糠。”

“但麸糠为牲口之食，若用糠麸，则定会受人唾弃，言，人为牲口呼？但灾民食之可饱腹，可活命！”

“身处其位，当思其责，莫要在乎外人言论，糠麸可多救人，人命为重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