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敢怒不敢言（下）（2 / 2）

张良笑道：“老将军此话不确。沛公没有欺骗你们。你们也战，我们也战，只是战与战不同罢了。大将军以攻城拼杀为战法，我们以攻心智取为战法，所遇阻挡绝不少于大将军，攻心之后，敌关自开，所以先入关了！”

“是啊，是啊，子房此话不假。”项伯附和说。

“沛公先入关，把关中封给沛公算了。”大厅里，有人帮腔说。

项羽见此，怒声叫道：“今天分封，是你们分封还是我分封？是你们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沛公封巴蜀，地面已经不小，关中之地顶多再划给他一角！”说着，挥起利剑，竟将案子斫去一角，好像那案子就是关中。

众人都惊呆了，大气都不敢喘。

项伯见一时冷场，又缓转气氛说：“刚才都说了心里话，我看出入不大。大将军说‘封沛公于巴蜀’，子房说‘也无不可’，又再请关中一隅，大将军也同意‘划出一角’，我看可以合拍。只是这划出关中的什么地方给沛公，尚需商议。怎么样？谁先说呀？”

项羽瞪了项伯一眼，说道：“分封大事有什么好商议的！关中封给章邯、司马欣、董翳、沛公四家；章邯封雍王，据咸阳以西，都废丘；司马欣封塞王，据咸阳以东至河西，都栎阳；董翳封翟王，据上郡之地，都高奴……”

“三家就把关中占完了，还有沛公的份吗？”众人不等项羽说完，又开始嚷嚷起来。

项羽怒道：“汉中也是关中。把汉中连带巴蜀一起封给他沛公还不行吗？”

刘邦笑道：“汉中为何不叫关中而叫汉中？此地道路阻塞，进得去出不来，我不……”话没说完，袍袖又被张良拉了一下，刘邦连忙缄口不说了。他回头看了张良一眼。

项羽说：“你不要更好，我还不想给哩！”

张良说：“沛公不是不要，而是说进得去出不来干脆不出来了。沛公，是这个意思吗？”

刘邦说：“是啊，出不来还出来干什么？”

项羽听了，放心地笑道：“这么说还像句话。不出来好，不出来好，不出来大家都安生。你据汉中，连巴蜀，可以称汉王；国都可以设在南郑，当然你要称巴蜀王都益州也可以。”

刘邦情绪低落，起身说道：“我都南郑，称汉王。我听大将军的还不行吗？我不出汉中还不行吗？”说完，袖子一甩，要走。

项羽以胜利者的姿态连忙挽留说：“沛公，汉王，别走啊！会还没散，分封还没完哩！”一边说，一边翻找竹简。

范增问：“找什么？”

项羽说：“找封我的那片竹简呀！”

范增说：“还用找竹简干什么，不就那么几句话吗？听着：义帝封功高盖世之大将项籍为西楚霸王，领江淮、邹鲁、海西、梁魏九郡之地，都彭城……背也背下来了！”

项羽笑了笑，高声叫道：“义帝封我为西楚霸王，都彭城，领九郡，这不是我自封自称，是义帝封的，我奉旨谢领了！”说着，这才想起向东方揖拜，赶紧站起身子揖了揖。

“嗤——”不知谁鼻子里响了一声。看起来，有人对项羽并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