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童贯跟锦衣卫（1 / 1）
一日后，赵佣看着下方跪着的宦官，面色跟其他宦官一样苍白，谨小慎微，但是面上生须，眼神明亮。好似并未净身的三十六七岁的中年人。此时的他还在宦官李宪门下，干着给事宫掖的差事。还没有去到杭州置金明局跟蔡京开始纵横披靡的人生。
仔细的打量这位还有歌谣传世的传奇人物:“打了桶(童贯)，泼了菜(蔡京)，便是人间好世界。”这位徽宗时期领枢密院事，手握兵权二十年，权倾一时，发号施令超过了皇帝的制敕，甚至有“媪相”称号的北宋权臣童贯，字道夫，当然现在的童贯还没有字。赵佣之所以知道童贯，就是因为他的胡子，当时历史课学到宋朝“六贼”的时候，因为好奇太监为啥有胡子，专门搜了童贯的生平跟事迹。蔡京六贼之首，那童贯绝对跑不了第二。赵佣记得童贯在攻取青唐做监军的时候，宋合兵十万，命王厚为统帅。童贯为监军。军至湟州，恰好宫中失火，皇上下手谕，由驿马传达诏令禁止童贯出兵。童贯打开看后就收入靴中。王厚问他为何，童贯答：“皇上希望出兵成功。”竟然让王厚出兵交战，直接收复四州，战后被提升为景福殿使、襄州观察使。内侍凭资历任两使也是从童贯此时开始的。
赵佣很难将面前这个神色乖巧，面目透露着些许慌张的人，跟想象中那个权倾朝野，骄横跋扈，抗旨不遵的大太监重叠在一起。
“朕有个好差事给你，做好了平步青云，做不好小心脑袋搬家。”最终赵佣还是打算试试这位遗臭千年的大太监。能在历史上留名的，无论什么名声，总归是有真才实学的。关键赵佣其实也没有选择，想要找到突破口，拥有自己的情报力量势在必行，要不然就只能放在大殿，当一个人人都可摆弄的木雕。
“朕打算成立一个部门，职权是掌直驾侍卫、巡查缉捕，监察百官。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以后也有参与收集军情、策反敌将的工作。朕将其命名为（锦衣卫打算让你执掌，你可以挑选亲信宦官，为你的助手，但是主要人员还是御前班直。以后也不任用宦官任职。只是于你方便，开此特例。这个部门只听命于朕，不从属于任何机构，一应经费也都从朕的内帑中出。一开始朕只要你能监察东京，人员也不必太多，先把架子搭起来。暂时给你一个从四品的镇抚使。朕打算将锦衣卫遍布全国，但是成败就在东京这里是否进展顺利。如果顺利，你就是锦衣卫指挥使正三品的官职，但朕有一点要求，你锦衣卫得到的消息但凡泄露一点。那你就小心项上人头。朕要的是要有一往无前心志坚定的先锋。童贯你能不能胜任？能不能达到朕的期许？”
童贯听完激动的微微颤抖，眼中好似冒起了熊熊火焰，埋藏许久的野心，被官家的一番话彻底点燃，在李宪门下伺候他多年，为的不就是一份前程？为的让所有人看得起自己？如今官家虽然让他当官家的眼睛耳朵，当他手里的刀。这把刀很有可能会被朝中大臣折断。但是他一点不在乎，无能的人连当刀的资格都没有。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官家会把这样的差事交给自己。但不妨碍他伸手抓住这份天大的机遇。至于其他，无非就是一死尔。
“回禀管家！官家但有差遣，奴婢万死不辞。凡是官家所指，奴婢一往无前唯死尔。奴婢叩谢皇恩。”
“此事不急，朕还要跟太后通禀一二，你且先行回去。想想需要什么人手。此事你且不要声张，我会先将你安排进御前班直。朕会给你拨一部分当你锦衣卫的底子。对外你只是班直中的统领，不要暴露你们锦衣卫的身份。至于怎么拿捏手下我想这些不用我教你吧？”
等童贯谢恩而去。赵佣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其实将近四十岁的童贯是赵佣敢上来就给他锦衣卫差事的一部分原因。要不然太年轻赵佣时绝对不敢重用。这样一个心思身体都在巅峰的野心勃勃之辈。如果能压服还好说，不然以后这把刀可能要噬主。但自己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信得过的人太少，有能力担任这个职位的更少。这种有野心又有能力的人相对来说也好控制，只要你能一直给他肉吃，那么他会比谁都咬的狠。但是想要掌控他，必须恩威并施。如今自己威并不够，只能先给他个萝卜在前面吊着。而且除了自己，能给他更大萝卜的只有高太后，那位可看不上宫里的这些宦官。
如果没有童贯自己也想不到成立锦衣卫，毕竟这样一个注定恶贯满盈，杀人无算的组织首领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担任的。以童贯的生平性格来看，他来做倒是意外的合适。
不过锦衣卫飞鱼服绣春刀是真的帅啊！自己的武侠梦里面就有锦衣卫的身影。要不要搞出来，满足一下自己的癖好？
摇了摇头，将奇奇怪怪的想法剔除出去。继续想着锦衣卫的事情，锦衣卫的架构暂定为明面上办事的，比如抄家，审讯等。还有暗中收集情报的。这些自己根据后世的一些经验，写上一些。但是具体还是要童贯自己来办。毕竟他也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就不外行指导内行了。人员不能全部由童贯来找。自己要做一个保险。需要有个人来钳制童贯，自己的班直统领周浩然是个不错的选择，就让他去给童贯做个副手，不参与具体事务。但是要事无巨细的了解清楚。并且也有人员处置之权。暂时就先这样。
用自己的御前班直打掩护只能暂时瞒住朝中大臣，不过自己也不需要瞒太久，只需要瞒到自己亲临政事的时候就行，还有高太后哪里，得想个理由把童贯要过来。不行，不能自己去太刻意了，让韩三过去给张茂通禀一声就行。左右不过是个太监。正好以胡子稀奇，朕见猎心喜为借口。想到这里抬头吩咐韩三一声。
剩下的半个多月赵佣好生的跟皇后温存了一段时日，工地有条不紊的开着工，估计十月份就能完工。
望远镜的研发也没啥大进展，不过研究嘛，说不定哪天就突破了。着急也没用。
印刷术的作坊也在筹备中。筹建进入正轨后，沈括就不在去作坊那边，剩下的方面交给李诫，反正他也熟悉。自己闷头又进到望远镜的研发小组里面。
地方武学的学子跟禁军抽调的将士也都没有赶到东京。赵佣趁这个时间打算写一本将忠君爱国的鸡汤文，自己公考时的一些内容，还有上学时期的思想品德课跟自己还记得一些伟人语录，糅杂的书。并取名《哲宗闲谈录》。到时候让国子监发放给太学跟武学，成为他们的必读课。这不是赵佣的心血来潮。而是有现实意义的实际作用。这种做法心理学上叫潜意识诱导，毕竟前人栽树，有实际例子在。塑造集体主义精神锻炼意志力。总之试试又不吃亏。现在的赵佣对任何能够增加自己力量的东西都不想放过。
张怀民一家跟黎族纺织人员估计还得一个月才能抵达东京。
童贯将人招齐后，根据赵佣指导下，开始对手下人员进行训练。不得不说，童贯此人善于迎合上意。赵佣很多时候说的可能不是很清楚，但是童贯就是能理解赵佣的意思。并且举一反三。
而且赵佣将阿拉伯数字跟大写数字对照教给童贯，然后将密码本的基本原理告诉童贯，这样就可以防止泄密，传递情报跟收情报的上级单独用一本书来当密码本。而且只能二人知晓，其他组的密码传递用其他密码本，至于用哪个就看童贯他们自己定。或者自己写一本也无所谓。那么传递情报的对所有事情一无所知，自然也就没了泄密风险，就算被别人得到，也只是一串数字。以后来往传递情报隐秘性更强。
赵佣虽然兴致勃勃的把密码本搞出来。但是他也知道，没啥用，在这个人均骑马拿刀砍砍砍的时期，间谍基本没啥用，受限于时代跟技术限制。情报有可能还没传出来，对面大军就已经围城了。至于为啥这么大兴致的将这个搞出来，一是因为无伤大雅，也不劳民伤财。二也就是最重要的“恶趣味”。毕竟天天在朝堂上装木雕也是很累的。不给自己找点乐子，简直要坚持不下去。教导几日，看到童贯彻底上手后，吩咐童贯注意保密。便彻底撒手不管，只是将周浩然留在锦衣卫。这样一个人用的舒心的同时，也让赵佣暗暗警惕。
闲来无事的赵佣除了在朝堂看大臣们的屁股，就是给自己找了个写日记的习惯，因为他发现，自己关于后世的记忆在慢慢的遗忘。所有趁着现在，悄悄地记录下来。然后写着写着，就开始写一些在朝堂上大臣们的一些私密事，比如有一次他看到吕大防悄悄的靠着柱子，应该是体力不支。毕竟年纪大了。还有后面的一些大臣，悄悄的张嘴无声说话，好像是在吐槽。还听到某位大臣放屁，应当是早上没有解决生理问题。而且听他们在朝堂上争执，跟菜市场的大妈也没啥区别。看戏看的更加入神。给自己找到乐趣的赵佣对此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