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 赌胆量遇鬼险丧命 听旧事起疑妻出墙(1 / 2)
噫!人神鬼妖,皆等级有序,所谓阴阳两隔,人鬼殊途,鬼神之说亦可信也亦可不信,只心敬也!有一《西江月》为证:
人非人,鬼非鬼,人鬼殊途互不侵。
神非神,灵非灵,止心敬重则安宁。
阴属浊浑潜隐匿,阳归清明顺天利。
阴阳相冲莫混谈,家败人离空惨淡!
此专讲那人鬼殊途,不可亵渎神灵,免遭遇飞来横祸。旧时有一传说,单讲欺神弄鬼:
话说有一镇名叫腾来镇,镇中坐落四十余户人家,此地一年风调雨顺,人畜安宁,村民个个信奉神术,以为可以降福避祸。却说镇里有一赶马车夫名叫章庥(xiu),此人早年随叔父进腾来城镇投奔亲属,叔父染病身亡,章庥葬送了叔父后入赘了一户人家,现高堂双亲皆已亡故,止章庥与妻子张月娥二人。章庥自幼随叔父演练武艺,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为人心高气傲,不怕神鬼。时时与人打赌,讲如何如何见鬼,他一一前去体会,镇中人羡慕其胆大无惧,无不称赞。
话说这一日到了鬼节,章庥主家不出门去,章庥也得一天空闲,这一日章庥在家着装后问月娥道:“今日鬼节,主家特放假也,你可随我去茶楼饮茶去否?”月娥道:“我乃妇道人家,不爱出门,你自家去也。”章庥道:“既如此,我去也。”说罢,出了家门行步在街,因今日鬼节,镇上街头也是十分喧嚣,只见得:
时值“中元”,鬼节已至。两街头边银元宝,这厢叫卖水河灯。来来往往行人,熙熙攘攘叫卖。凛凛寒风飒侵肤,阴曹开关承布施。陈瓜果,设香案;安施台,斋游魂。一年一度“盂盆会”,斋鬼奉供祈佳慧。
却说章庥穿了街道,到了茶楼来会朋友,一进门,听得碗盏相磕、谈天说地,又闻一阵茶香浓浓,章庥四下观望,那一边章庥三个好友单武、祁鹏、窦科见章庥来到,忙叫喊道:“章庥!章庥!这边来!”说罢,章庥看到,来到桌前入座,四人欢欢喜喜,饮茶谈笑,桌上单武道:“章庥真乃天神下凡也!前几日与我打赌在坟场过夜,真个是虎胆神人也!”祁鹏笑曰:“是也!是也!”这一边窦科笑道:“坟场过夜有何道哉?”章庥听言道:“你说此话,是不服我耶?”窦科道:“我与你赌顿茶钱,今日你等请客,等你今夜与我赌胜,明日我来请你!”章庥笑曰:“既然如此,你快说赌什么耶?”窦科道:“我有一见鬼法,相传是塞外传来,已吓死不少人也!”章庥道:“且说来听听。”窦科道:“你于今夜来我家里,只对着镜面拿一苹果,在镜两旁点了白蜡,缓缓削皮就是。”章庥笑道:“这有何难?有甚吓人之处?”窦科道:“你莫削断了皮,否则猛鬼现形也!”章庥笑曰:“似这哄骗孩童说法岂能吓我?”窦科道:“莫说嘴,今晚来我家中一试就知!”几人喝完茶,一哄而散,都去为晚上削果见鬼之事筹备。噫!这才是那:
胆大虽好莫逞强,见鬼丧命不自量!
单讲这天夜里,章庥到了窦科家中,单武、祁鹏与窦科三人教章庥在镜前削苹果,三人则出了屋在门外观看,那单武道:“这章庥常‘快’自家胆量极大,倒不如我三人吓吓他耶?”言罢,窦科笑曰:“言之有理。”三人头对头商谋,那单武、祁鹏二人分在两边窗外观看,那章庥此时正在镜前削果至一半,那窦科在院里鬼叫一声,章庥唬了一惊,一时间手里刀削断了皮,那单武、祁鹏二人推开窗笑曰:“章庥,鬼来也!”那章庥回头看时,忽然起了一阵阴风,冷冷戚戚,冥冥杳杳,从窗外吹进,灭了镜前一对蜡烛,三人从院里进来取笑章庥道:“常谈自己胆量过人,今日不过如此也!”章庥大怒道:“你等又何必装神弄鬼!真鬼倒也不怕,岂不知人吓人则吓死人也!”窦科陪笑道:“话是这样,你莫生气,我三人只是与你玩笑耶。”章庥道:“废话莫题,反正我已与你打赌,今日已验证,明日愿赌服输,请我喝茶就是!”窦科道:“这是这是!你是名副其实之胆大耶!”说罢,见烛火已灭,教那祁鹏上去点着,祁鹏持两块火石敲打,屋里黑压压伸手不见五指,那火石一时间出一些小火苗儿,祁鹏正打时,只见那镜中伸出一手来,那手并非人手,只见得:
指甲似快刀尖尖,皮肤若古树苍蓝。青筋暴起,一派死尸肤色;毫无血气,一准儿是阴间鬼魅!
却说祁鹏见这鬼在指甲上燃起了一星鬼火,阴绿泛蓝,把个祁鹏唬得战战赫赫,一时间口不能言语,呆呆傻傻,迷迷瞪瞪走出屋外,窦科不知为何,问道:“你要回否?”单武随后跟随道:“你怎么如此模样?”祁鹏紧紧拉住单武衣袖道:“有鬼!有鬼!”二人毛骨悚然,跌跌撞撞出了窦科家中,到了镇上二人分别回家不题,且说这边窦科与章庥见镜前烛火已亮也不疑惑,二人分别坐在桌上,章庥还怒气未平,嘴里嘟嘟囔囔,旁边窦科赔礼道:“章大哥,你莫生气,明日我请你吃茶赔罪就是!”章庥道:“既然如此,你切记日后莫随意吓人,今日的事就此不题!”窦科唯唯诺诺,点头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