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沈牧身先阵前亡(五)(2 / 2)
沈牧这才得知,这二人乃是勾魂的阴司,这就要拘押自己,前往地府。
“哎呦,这是什么呀?”那白衣人一摸帽子,拿手来一看,“鸟屎,这他娘什么世道,鸟屎都能拉到我头上”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沈牧开始昏昏沉沉,只知道跟着阴司赶路,脑海中隐隐约约,仿佛有许多画面,又想不大起来许多事情。
走了大概有一个时辰,三人来到一条大河边上,大河极其宽广,一眼望不到对岸,与其说是河,却不如说是大海。
海上虚架这一座木桥,极其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此桥甚是奇怪,其上并无桥面,只有两侧的栅栏,在波涛汹涌的大河之上,沉沉浮浮。
沈牧生在大同,极少见过如此巨大的海河,不知水事,此刻见到此河,脑中不免有些眩晕。
两位阴司,拉着沈牧,不由分说,便踏上了无底桥上。三人列队而行,阴司一前一后,将沈牧夹在中间。
桥身晃晃悠悠,两位阴司走惯了这无底桥,随着桥身的左右摇摆,身体有节奏的摆动,在桥上走的极为平稳,闲庭信步。
走在中间的沈牧却不似这般平稳,身体摇摇晃晃,脑中一片眩晕,几乎不能自己,好几次险些摔倒,全身冷汗直流,打湿了衣裳。
海风吹拂之下,沈牧全身难受厉害,脑海之中,模糊不清的几张画面,却逐渐清晰起来。渐渐地,虽然难受,但他慢慢能想起来一些事情了。
自己叫沈牧,大同镇威远卫的把总,守城中被山石击中丧了命,家中娇妻尚在待夫回家。想到这里,沈牧再不愿跟着这两个阴司继续前行,便开始挣扎谩骂起来。
“我沈牧还不能死,我还不能死,我死了,幼卿怎么办?”奈何身上的绳索束缚迫近,两位阴司拘押着,难以反抗。
“哎呀,老黑呀,这小子有记忆了。我就说那大华部的东西靠不住,这还没到孟婆那呢,这药效就过去了。”
“老白,咱赶紧走,被阎君发现了,咱哥两小命可是不保。”
“是是是,快点的。我说沈公子,谁还没个牵挂,像你这样的人太多了,可是你阳寿已尽,走上了这黄泉路,踏上了这奈何桥,哪里还有回头的道理,没用的,别挣扎了,快走吧”
“老白,你说这大华部的人,胆子可是真够大的,我老黑现在腿都软了,那边的人天天这么干,就不怕被阎君发现了,打个魂飞魄散?”
“老黑,大华部的人,咱可比不了,那帮子人可是丧心病狂,吃人连骨头都不吐的主。以后少跟他们打交道。”
沈牧被拘押着,在无底桥上跌跌撞撞,心中纵是有千般的委屈,万般的无奈,双腿像是不受控制似的,不得不继续前行。
在桥上,又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河中之水变成了血黄色。桥上出现了个花白头发,骨瘦嶙峋的老太太,手里端着一只碗,口中念叨:“黄泉路上忘川河,忘川河水奈何桥,奈何桥上孟婆汤,喝上一口解千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