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樱红(求收藏,求推荐)(2 / 3)
累了,两个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地唱儿歌。
索得娘来忘却家,
后园桃李不生花,
猪儿狗儿都死尽,
养得猫儿患赤瘕。
“你为什么唱这样的歌,我不爱听,为什么那些猪狗都死了,小猫也得病了。”陈白莲问。
“我不知道,我只会这一首,娘死了,爹常常唱这几句。”
二姑,也就是殷荭,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但她只是流泪,不敢哭喊,因为她一哭喊,竹篓里的弟弟也要跟着哭。
八岁的小孩儿每天要干三四个时辰的活,已经让人心疼。
更让人心疼的是,八岁的小孩已经学会了悄无声地哭泣。
陈白莲是个傻子,但他也不喜欢二姑哭,从此他再也不问这些问题,反而和二姑一起唱起来。
二姑说,她的愿望就是要开糖铺,专门卖糖块,什么颜色的都卖。
陈白莲没听明白,以为她真的要开糖铺。其实只是二姑馋得想吃糖,想什么时候吃糖,吃多少糖,都没有限制。
陈白莲爹妈没死的时候,家里还算殷实,有一天,走商的父亲从远方带回来几块糖,陈白莲也得了一块。
他把糖送给二姑。二姑舔了一小口,眼睛笑成两条弯弯的线,用干净的麻布裹起来,塞在腰间。
腰里这块糖二姑带了半年,每天都只舔一口,再裹好放回去。
哪天心情好了,她就舔两遍。一般是晚上睡觉前舔一口,这样梦就不会和日子一样苦,会稍微甜一点。
殷荭十二岁时,爹给她穿新衣服,打扮得很漂亮,带她去大牛镇。大牛镇和小牛村不一样,这里很多房子、很多人,路也不是泥路,是青砖铺成的一条条大道小道。
爹给她买了糖葫芦,两个人来到街尾一间高大的建筑前。
“二姑啊,你喜不喜欢这里。”殷老汉看着自己的女儿,唯一的女儿,眼泪在眼眶中转啊转啊,女儿的身形渐渐模糊了,好像她要远离自己而去。
“爹爹,我喜欢这里,这里路好,鞋难脏,可以少洗几次,这样鞋就难坏了。”二姑舔着糖葫芦,跟爹爹说道。
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妇女从建筑里走出来,跟她爹攀谈起来。这女人看看殷荭,脸上笑了。她脸上的脂粉被挤到淡淡的皱纹里,模样有点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