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剿匪(1 / 2)
两日后。
天幕缀了大大小小层层叠叠的云,将头顶的烈阳遮得若隐若现,偶有轻风拂过,倒也不算炎热。濯清涟收拾妥当,由清芷陪着踏出宁王府,府门外已黑压压候了一支军队。据说是由皇帝亲自挑选,从军营中提出的一支精兵,而在这支精兵的末尾,闲闲地停了一辆马车。濯清涟脚步顿了顿,垂了眸走过去。
还未上车已闻得车中一阵咳声,她掀了车帷进去,祁谌正执着白瓷的茶壶倒出一盏茶来。见着她,轻轻抬了抬眸,将茶盏推了推:“宋姑娘来得正好,喝口茶润润喉,我们即刻出发。”
濯清涟依言接过,没说什么。许是看到她紧锁的眉,祁谌的声音复又响起:“姑娘不必忧心,这支奇兵乃是由武信侯亲自训练,个个皆可以一当十,必能将匪徒一举歼灭,为宋家报这血海深仇。”
她点了点头,在唇边攒出一抹得体的笑:“皇上和王爷所选自然是最好的,九歌并没有什么不放心。”
“如此,便好。”修长手指在窗框上敲了敲,发出“笃笃”的两声,紧接着便有马蹄声渐次响起,马车缓缓向前。
车中一时极静,除了偶尔颠簸时的杯盏碰撞声再无其他,濯清涟觉得有些压抑。她侧目瞥了一眼身旁低眉顺目坐着的清芷,无声叹了口气。这丫头今日晨起说什么也要跟着自己一起来,她虽知道她还欠着她一剂重药,但这药该如何下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这样时时刻刻被她盯着,着实很没有安全感。
祁谌坐着闭目养神,看起来没有什么危险,倒是一旁的清芷有了动作,濯清涟屏息凝神正欲应对,然而却是那道低哑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宋姑娘,本王尚有一事不明。”
她愣了愣,手肘几乎在同一时间被清芷碰了碰,却只是递过来的一小包糕点,她顺手接过,回了祁谌一句:“王爷请讲。”
“据景祐所禀,当日他在城外还发现了几具匪徒的尸首,皆是死于剑伤。剑法凌厉,既快且准。不知……宋姑娘当日是如何死里逃生?”
这样的问话其实有些不大礼貌,但他端了一张恳切的脸,仿佛真的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将清芷递来的糕点塞进袖子里,她亦言辞恳切地为他解惑:“诚如王爷所言,九歌的确是差点丧命。幸得一位侠士恰巧经过,顺手救了我,至于剑法……”她顿了顿,“九歌不懂这些,只觉得他舞得甚是好看,且很实用。”
祁谌一边吹着茶水,一边抽空咳了两声,漫不经心道:“但这位侠士看来并没有多少怜香惜玉之心,宋姑娘顶着这满身的伤痕,他却连管都不管,还让你独自一人前去王府。”
嘴角抽了两抽,濯清涟挤出了一声干笑:“他已救了我的性命,此乃大恩,又何必拘着这些小节不放。更何况我并未见到他真容,兴许上了年纪眼神不好也未可知。”
她的话音刚落,祁谌那厢却猛地咳了起来,似是被茶水呛到。她呆了呆,又拎着茶壶倒了一盏茶给他推过去,看着他在咳嗽的间歇摆了摆手,艰难地道:“突发旧疾罢了……无妨。”
濯清涟想,他这个旧疾还真是容易突发。
又想了想,想到此番对话她似乎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于是决定再说点什么。
虽然让一个病人情绪激动有些不大地道,但他如今已然激动起来了,不如激动个彻底。
垂眸考虑了下措辞,濯清涟在祁谌已渐弱的咳声中开了口:“说起这个,九歌倒想起一桩事。”
祁谌手仍掩着唇,眼神示意她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