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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卧青山看浮云,游子梦醒忘迷离。(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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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丁是我们的世界一个芸芸纵生中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个人。

读书的时候语文成绩不错,高考的时候考上了南大,但是家里不太景气,供了两个孩子之后,到小丁这一代就没有剩下的钱去供小丁上学了,而偏偏小丁是读书里边最有出息的一个,他爸爸老丁总是觉得自己对不起自己的儿子,有能说读书的机会没有让自己的儿子去读,只能让他跟着自己去打工地。

小丁的两个哥哥读书读到一半不读了,都是辍学出来早早的去打了工,在工厂里的时间长了,工作态度认真,生产的物件也比别人的多,不就之后当上了厂长,在当地混的都很不错,老丁本来是想让小丁去跟着他两个哥哥一起去做工厂干的,这样子兄弟只见也好有个照应,但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小丁遗传了老丁的牛脾气吧,他既然读书的成绩不错,就还想试试,看看自己能不能去拿笔杆子赚一点钱,然而两个哥哥的孩子都上大学了,他除了第一次考试的入去之外,竟然连续二十年不第,在外面鬼混了这么多年还没点出息,除了老丁还把他当作是自己的儿子,两个哥哥早就不认这个弟弟了。

小丁也从来没说过什么,自己干过外卖、当过服务员,老是望着大城市的旖旎风光,小丁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想回去那个小小的农村了,那个农村没有希望也没有未来,反正只要不见到那些人就行了,这样的话,无论是哪个地方都是美好的。

以前和他一个学校的同学更是惨,学的是物理电子学的,把学历递给工地老板的时候,老板让他去干电工,小丁当时笑的不行,把他叫过来喝了一顿酒,虽然自己的手头也不宽裕,但是不知怎地就想豪横一回,那同学觉得小丁是在嘲笑自己,但自己也在发自内心嘲笑着小丁,小丁是班里拔尖的学生,结果毕业了混的竟然还没有他这个复读三年的蠢材好,真是可笑,他不知道小丁没有上大学,但是复读了整整二十年。

工地的人总是聊起小丁的事,聊起来每个人都是笑意盎然的,据一个大哥说是这样说的:多读那么多年书又有什么用,我读完小学就出来了,跟着身边的大人干到现在,在三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干大工了,一个月工资六千,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你要是问我小丁为什么就能穷成那样,我就是觉得他这个人不太实在,什么事情竟喜欢往那不切实际的地方去想,三十多岁才开始干小工,我估计他干到五十岁了才能干大工,到时候还不知道干不干的动呢!哈哈哈。

小丁早已忍受惯了这种嘲笑,要是说他麻木的话,那么小丁的麻木不是对别人的麻木,是对他自己的麻木,他以前开过一家小卖部的时,见到几个小孩来买东西,总是有意无意地把零食便宜卖给他们,他说人生的意义也许不是过上多好的生活,但总而言之事当下的种种事心安理得的,大家都是吃了睡,睡了吃,除了吃的好坏意外,睡着了之后都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小丁是这样说服自己的。

白天的工作结束了,晚上便跑去送外面,有时候顾客的外卖会因为超时和别的原因而不要了,虽然会被扣工资,但是也因为这样,可以吃上一些不舍得买的食物,有一次吃的时候,吃着正香的时候,一条脏兮兮的小黄狗,走到他的脚边,吐着舌头舔着他的脚,不难看出来,那狗大概是很久没吃过饱饭,瘦弱的骨架和干瘪的脸庞,看着狗却像是照镜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三十块钱的肉给它吃,小黄低下了头望着地面又看看小丁的脸,如此往复的动作,持续了有三四次,小丁的眼不禁湿润了,然后把那份外卖放在了地上,慢慢的驾着车走了,心中是无限的酸楚,刚好两人都穿着黄色的衣服,回首往生,看看自己的所作所为到底在追求什么,夜晚的十二点钟,那天想早早的回家休息,往后的日子,从来没有比那一天更感到无助和绝望,因为他知道,就算是一只狗,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仍对人性抱有敬畏,这身为一只狗已经比很多人强很多了。

他住在京城的一个小房间内,父母是农村的,自己出身不是很好,多年来都在大城市里一个人独自打拼,微薄的工资有的时候还没有种地的收成高,他父亲常说他,养了他一辈子干什么,不就是不想像他一样台南台南再工地里面干工地吗?早知道他这么没出息,还浪费那些时间干什么?王绍安闻言常常只是苦笑,读了这些年书虽然没有得到更好的物质生活,但是王绍安的精神世界却无比的丰富,他时常把自己想象成一条鱼,除了白天辛苦的板砖他不睡觉外,剩下的时间都用来睡觉,有的时候睡迷糊了,王绍安会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也就很少在照镜子,很少拍照,他总是觉得这样就可以,不让曾经的自己看到现在的自己看到能有那么的希望。

小丁十分追求着仪式感的生活,仪式感不时穷人和富人的特权,谁都可以拥有仪式感,就好像远古的部族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去猎杀动物一样,小丁凡是烧菜、做饭,一定要滴上一两滴香油,和一颗白菜,白菜不能放多,放多了就成了一盘菜,香油不能方少,因为放少了就没有了,厨房和厕所是连在一块的,一边拉屎,还可以一边炒菜,顶楼的空间被压缩到了极致,不可思议的是,一个月的房租也只要9块。

人穷的时候根本想不到自己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模样,最绝望的是想要改变现状的时候,却不知怎么改变,处处碰壁之后感觉自己就是一条活泥鳅,放在塑料瓶里给点土和水就能活,在池塘里边呆着有什么不好,被捞出来就成了一盘菜,泥鳅的味道不是所有人都能下咽的,城里的人也很少去吃它,小丁觉得那应该大概率是觉得那泥鳅生的样子实在是太过丑陋,一张圆形的嘴就像是菊花,围绕着的是白白的一圈毛,眼神是呆滞而纯真的,因为可以一直盯着你看,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在那么一个狭小的环境翻身有多么的困难,但小丁没有为泥鳅想过这件事情,只觉得这只黑泥鳅,好像是自己的样子,就如同那条狗一般,是不是穷人的精神都很脆弱,和什么弱小的生命都可以有共鸣,总是……总是只看似很淡泊,原来背地里只有表面的宁静吗?随时等会面临崩溃的局面,是什么在支持着我?

走在菜市场上,偶尔捡一些垃圾桶里不要的菜,和水产不要的死鱼,这样的生活不知道过去了几个一天又一天,穷反而成了一种享受,只需要靠着垃圾生活,自己也无形成了一种垃圾,但是自己不会给社会添麻烦,也不会给社会做贡献,这样日复一日犹如老赖的日子,好像无穷无尽能看得到尽头,要是当初自己认命有多好,非要把自己想成救世主,以为自己能够改变现状,然而现实只会无情地推进,留下的都是些写实的问题去不得不面对,有的人生来轻轻松松获得成功,失败好像天生为小丁量身的一个词,他年纪轻轻攒了买棺材的钱,然而在某一天他不想让别人把自己给埋了。

那是一个晴天,京城的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浑浊,端着泡面和手机,看着窗外的世界,车水马龙,来来往往,压抑的是这个城市还是这个世界,小丁仔细数了数家里值钱的东西,然后整理了一下,一个爸爸送给他的手表、上学时候的校服、两床宿舍的被子,好像值钱的东西真的没有那么多值钱的东西,这些年来自己盖了不少的房子,但是盖房子的是他,买不起房子的也是他,平常支出的钱除了给家里寄去一些少的可凉的钱外,就是用来吃饭,说实话,小丁吃的不多,但是钱就因为这些小事全部花光了。

也就是那天,王绍安买了一辆小时候就看重的一辆山地越野自行车,自行车还是跟小时候那样喜欢,但是人却变得已经老气横秋了,成年人的世界也不能失去童真啊,偶尔怀念怀念过去也是生活的添加剂,带着全本的身家和今天提前跟前台结的工资,拢共下来一共一千二百元,王绍安刚开始也不知道该往哪里骑,出门随便找了一条小道,开始奔赴诗和远方,其实他对诗和远方还没有明确的观点,但是他想着,可望不可即的东西,也许就是他所向往的诗和远方吧?望着,望着,不属于自己的圈子的世界,走着走着,永远找不到回家的路,不知道周围的世界到底是扭曲了,还是他顿悟了,是在什么时候?什么东西都开始似真似幻了。

在泰山之顶放声大叫和奔跑,这是一个老实人难有的放纵,他是北方人,所以还想继续向难走,走到了西湖,因为一张船票要七十多的时候,他在售票处犹豫了有二三十分粥,一面想着,七十多块钱,够他吃几天的饭的了,一面想着,自己贱命一条,如果生前不好好享受享受,草草的死去,未免也太可惜了,但是最后,小丁还是没有去坐船,而是找了一家面馆开始吃面,他最喜欢吃兰州拉面,十块钱一碗可以吃到饱,麻麻辣辣的汤底不说,还有几片牛肉,以前都不敢吃的,现在出来了,嘴刁了,也开始变得奢侈了。

也就是在台阶上吃着打包的兰州拉面的时候,天空中忽然下起了小雨,那小雨实在是南方独有的景色,打在人的身上酥酥麻麻的,王绍安没有打起伞,而是在那一刻愣住了,远处的天被青白色所笼罩,乌云的点缀,好像润色了这小街的景色,商家们连忙搭起了五颜六色的雨棚,原来人生无处不景色,只是,从前他都只顾着低头,却丝毫没注意过天空的色彩,是如此的美丽,小丁不骑自行车了,而是用双脚跑,拼命地跑、放肆地跑、无畏地跑,在奔跑中恍惚、迷茫、失落,最后到了一个无穷无尽的黑色的寂静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只有小丁一个人,呼吸声、心跳声,在那段时间里,除了觉得胡子和头发长得很快以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异常。

等到三年之后,小丁再次回到三年前自己阔别的家的那个小村之后,村里的人都开始说他中邪了,说他疯了说他就是一个神经病,父母觉得他中邪了,眼睛深陷在自己的眼眶之中,瘦削的颧骨如同刀削一般,上面的皱纹既粗而黑,像是一个野人一般,如果不是从骨子里还能看出一些孩子的模样,老丁都不敢相信,站在自己眼前的,竟然是自己的小儿子。

被别人说发疯也好,被父母说中邪也罢,他小丁都没说什么,因为任凭别人怎么说,他的内心好像再也掀不起什么的波澜,变得更像是一个生物,而不再是以前那个自己困住自己的庸人,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能够肯定的是自己在那段时间地成为了自己,而不是家里那个不起眼的老三,那个读了一辈子书然后打小工的无名小卒。

再到后来后来,已经四十多岁的小丁娶了一个比她小两岁的女人过日子,那女人长得不漂亮,但是很贤惠,平常在家里边不会不听小丁的话,也很规矩,小丁也变的务实了许多,在村子里承包了了一块鱼塘,开始作水产生意,两个哥哥对他的生意多有帮辅,水产的生意很快晶莹的有声有色。

事先说明一下,我们的主角不是小丁的转世,王绍安是社畜,但小丁是穷人,两者有着鲜明的区别,在王绍安转世成生的时候,神明同意他选择带自己的物品到另一个世界的时候,他本可以选择现代化武器或者更加稀罕的物品进行转生,但是王绍安没有选别的,而是带了那本小丁的自传《孔乙己的批判的批判》

每每读到最后,王绍安都会感觉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真实,亦是如此的虚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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