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1 / 3）

“故事的开头下了一场大雨，故事的结尾也应如此……”

黑鱼要她——这是个残酷的事实，也是桑年无力改变的事实。

她不知道接下来莫诗会被带去哪儿，毕竟现在的她已自顾不暇。于是在踏上那道有去无回的台阶前，她最后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这一眼就是万年，这一瞬就是生离死别。

这一眼桑年终于看清了段谨言，看清了他伪装的面具破开了的一条裂缝。面具下，他眼眸中压抑的怒火，不甘，缠绕交织着，一一败露在她眼底。

段谨言从一开始就赌输了，输得很彻底。

而在段谨言看来，桑年这一无比凄凉柔弱的回头，无一不是刺激他神经的毒药。心心念念说着要保护她的他，却亲手将她交给了地府里的恶鬼。真他妈讽刺！段谨言牙关紧绷，发出令人寒颤的声音。他不甘心地合上了眼，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回过头，一切都不一样了。

眼前的景象在段谨言眸中一帧一帧放慢，黑鱼一行人一步一个脚印踏上台阶，缓慢而有节奏，扬起一层虚无缥缈的细沙，纷纷扬扬地在空中消散。她低着头，任人摆布地跟上，每一个夯沉的脚步声，都好似一个铁锤，重重地敲在段谨言的心脏上。但是他，无能为力。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她被挟持在恶狼群中，渐行渐远……

脑袋完全放空了，浑浑噩噩的。桑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上来的。眼前的所有画面都在摇晃，像是身处在风暴中的船，被巨大的海浪疯狂地左右拍打，那骇人的怪力就要将船撕碎。而里面的桑年更是渺小得颗尘埃，由不得自己。

好不真实。

“吱呀——”一声，黑鱼推开了那扇通往地狱的大门，他转身吩咐桑年身后的两个保镖，留下一个在门口守着。便带着桑年进去了。

这个房间是个小客厅，桑年的眼一一扫过沙发，地毯，茶几……最后停在了眼前这一扇通往卧室的门上。

这一路沉默寡言，没有大哭大闹的桑年让黑鱼很满意，他推开门，低头一脸淫笑地盯着桑年从他身前步入卧室。希望等会儿在床上她也能这样配合。

一步入卧室，桑年就被牢牢的吸引住了，门对着的是一扇偌大的窗——没有防护栏的窗。玻璃是颜色古典的圣母玛利亚像，豆大的雨水滴在她充满怜悯的眼里，顺流而下，好像在哭。

‘你也很可怜我对吗？’

“走吧。”听着楼上保镖“啪嗒”的合门声。于凯望着僵持在原地不肯挪步的段谨言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明白段谨言此时此刻的心情，可是这铺天盖地的无力感太过强大，击倒了段谨言，也击碎了他。他喃喃开口，“这是你我无力回天的事。”

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只是心存侥幸罢了。

最后停顿了几秒后，段谨言终于转身离开了。走到外面的世界去才发现，大雨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