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命定（1 / 6）

在一个末日般的世界里，这里山河破碎、生灵早已消失殆尽；天空俯瞰大地，地面则长满密密麻麻的巨大岩锥直捅天际，冒着白汽的死水从岩锥之间的黑色的裂缝中涌出，任何地方沾上一点就能瞬间被腐蚀殆尽。

岩锥被死水掀起浪潮冲洗过后，直棱的庞大柱体分崩离析，轰隆一声巨响，无数岩块滚落，摔下黝黑无尽的深渊裂缝之中，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地面坍塌的地方不过眨眼间，又立马生出岩刺，拔地而起继续上演刚才的一幕，巨大的空间波动引地面震动，空气中黄色粉尘漫天飞扬久持不下。

天空之上，不知何时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有一黑洞，其深处不知通向哪里，这巨大的缺口时而变得扭曲时而变得更加幽深，这一画面犹如吞天之兽在吞噬人间，令人望而生畏。空气中天地灵气失衡，早已变得混沌，这令人绝望的现状正在把分开的天与地，进行慢慢融合，崩坏的大地要回归它最原始的模样。

另一方大陆上，此时满月升空，夜色清朗，即使晚星黑幕下也能感受到生灵万物的气息。夜风拂过静谧的山谷平原，吹动繁密的草丛，晃动的草尖惊醒了躲在里面的虫兽后又吹向远处山岭处葱翠的竹林，所经之处此起彼伏的沙沙作响。

竹屋中，老者透过竹窗抬头仰望星空，原本散落在银河中遥不可及的星星仿佛穿越时空的距离，落在老人一双深邃的眼眸中。

老者恍如置身时间的隧道，眼中呈现世间万物，每一瞬画面闪现都使人产生身临其境的错觉，带着古老气息的影像一幕幕扑面而来，那画面中的亭台楼阁里萦绕的悦耳丝竹声，大漠黄沙中黑甲兵刃交错的嘶吼声、茅草屋中大人欢庆夹杂着婴儿啼哭声、楼坊街市贩夫走卒的叫卖声……俗世里朝朝代代的声音都一遍遍在他脑中响起。

老人面对这瞬息万变的场景纹丝不动，心如磐石毫不受影响。他明白这是真正的历史洪流，他穿梭其中能窥探过去，伸手也能抓住其中一瞬改变未来，但他不能这样做。

他以生命为代价施法嵌入时空规则的某一瞬，是带着目的的——他想要回到过去的某一瞬，找到一个属于现在的答案，再用这个答案来决定如何改变未来。

但他要改变的是现在的未来，而不是过去的未来；过去成就现在，现在成就未来。

时间洪流转瞬即逝，老人侧耳专注倾听，终于有一段带着时光岁月的声音引起他的注意，他飞身停在某个定格的画面面前，凝神静气一头载入这段虚幻之中。

这是个奇异的空间。

幽静、冷暗且空旷的一个地方。看模样，这应该是某个山体的内部，可老人进入其中时却发现这个空间仿佛无限大；头顶是凿空的山体，不规则的棱角石面近在眼前，以为触手可及其实万丈高，四周黑暗中山体虽然若隐若现恐怕也没有眼见的近。

空间中唯有地面被法术刻画出一个巨大的阵法在发光，这个阵法发出的幽幽冷光足可照亮方圆十里，老人站在其中，目之所及却无法看尽这阵法真实模样的十分之一，由此可见这阵法占据范围巨大。

阵法中心有一白衣男子背手而立，从老人进入这空间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发现，此时他走过来，只一眼打量过后，问道；

“客人从哪里来？”

老人恭敬道；“见过先人，小子从千年后而来。”

“哦？千年之后？”白衣男子又仔细上下打量他一番，才道；“见你使这时空大法已有些勉强，冒着灰飞烟灭的危险来到此处，定是想知道什么，你且问吧。”

老人不胜感激，遂抓紧道；“不知先人如何称呼？此为何地，这阵法又是为何？”

白衣男子道；“世人称我为帝白，此地乃望月之城三千世界，这阵法则为聚灵之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