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服私访（2 / 2）

然而姚启圣告诉屈大均，第一个为自家公司申请上市的人，竟然是香江火炮厂的黄亦凡黄老板。

“黄亦凡？就是那个‘大明炮王’黄老板？”

屈大均有些惊讶，因为香江火炮厂在大明军工界并不十分顶尖，由此公司领头入市，好像达不到开门红的效果。

“可不就是他。为兄现在头疼的很呢。”

姚启圣知道屈大均和当朝天子交情匪浅，也不忌讳透露内幕。

“此人胆子太大了，一口气在佛山那边买了上百亩地，还围堰筑坝、开挖引水道搞水力锻压机和水力镗床。哪知引水道刚挖了一半，他就积蓄就快花光了。要知道进入股票交易所的首要条件，就是公司能稳定盈利。如此胆大包天的老板，如此负债累累的公司，闽王世子如何敢放进股市呢？”

屈大均心领神会，回去告诉黄宗羲内情，劝他不要在香江火炮厂身上浪费时间。

“不然，正所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如果黄亦凡很有钱，还卖股票做什么呢？”

黄宗羲素来严谨治学，当了报社主编亦眼里不揉沙子。他亲自带着几个弟子，化名为黄世忠前往佛山微服私访。

打着浙江余姚义师求购火炮的名号，黄宗羲在佛山一条小河边的工地见到了黄亦凡。

“五门三磅野战炮？小事一桩。”

黄亦凡债务缠身，脸上却未见多少沮丧。他拍着胸脯向黄宗羲保证，一个月后就能在香江岛提货。

如果黄宗羲多要几门，可以打八折；十门以上，可以打七折，保证按时交货。

“哦？为何五门要满一个月，十门也仅要一个月？”黄宗羲奇怪问道。

“老义士有所不知，香江岛的溪水春天二十天才放一次，水力镗床又得等到有水才能动。所以无论你要多少门炮，都得等到朝廷放水后，工厂才能交货。”

黄宗羲似有所悟，指着修到一般的引水道问道：“所以黄老板在这里围堰筑坝，就是为了不再受限于香江溪水吧？”

“老义士高见，正是如此。这个水力镗床啊，什么都好，就是非得有水才能转起来。等我修好了这条引水渠，工厂就可以天天开工造炮了。到时你想要几门炮，隔天就能交货……”

黄亦凡说得兴起，又讲起他私人收藏的《西法神机》和《火攻擎要》，吹嘘水力镗床镗出来的炮壁比手工磨的光滑十倍，炮弹落点精准一百倍。

铁甲舰所装的二十门大型臼炮里，就数香江火炮厂生产的那几门质量最好，打得最准，立功最多。

“张永元你认识吧，广州号铁甲舰首席炮手，现在是黄埔军校的炮兵教官。你可以问问他，是不是我家的炮最好。朝廷那些军需官呀，说什么刘黑三的炮便宜，非得在他们家多买。你说说，炮和炮能一样吗？对了，余姚是不是在舟山岛那边来着，张尚书张大人你认不认识，能否在他老人家面前为黄某美言一二，我给你折上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