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血衣现 血腥浓(1 / 3)
夜晚是黑暗的天下,总是为一些见不得光的人或事提供一层防护。黑暗给了一些魑魅魍魉释放内心狂虐的理由,也给了杀人放火的一些便捷。
城西一处荒废许久的老宅如它墙角上的野草般,孤寂荒凉。斑驳腐朽的大门被一把长满铜绿的铜锁紧紧相扣。宅内的枯叶随风轻荡,细密的蛛网挂在每一个角落。后宅虽也破败杂乱,但却有了一丝人气。
一朵血云突兀地遮住了原本就暗淡无光的弦月,将血色洒向黑暗空洞得后宅,使之镀上一层妖异的血色。被血色侵染的黑暗里突然闪现出数十点白点,只听“嘣”的一声,数十支弩箭凶狠得射向血云。
血云像被狂风吹散似的,在箭体临身那一刹那化为十数点血点轻飘飘地立在墙头。黑暗的房屋中再次响起弩箭发射声,血点随声而动,各自施展自己的武功,或躲或挡或劈飞射来的剑矢。其中一道血衣最为瞩目。瘦小的身影只有一双眼露出,眼中泛起血光,倒拖着巨剑,如一道血色的闪电左闪右避地躲过射来的箭矢,巨剑在身后拉出一道火花,距离一间房屋还有十步距离时,瘦小身影微微侧身,左脚一踏,整个身体有一刹那的停顿,极动到极静带来的巨大惯性再加上腰间的力道,拖着的巨剑如一道惊虹带着呼啸声射进黑暗中,血衣随剑而动,紧紧跟着巨剑被黑暗所吞噬。
“嘭”一声巨响在黑暗的屋中炸开,伴随着声响的还有一些闷哼声以及四溅的乱石。瘦小的血衣缩低身体,如贴在地面飞行。黑暗中不时闪过一丝亮光,不过都被血衣躲过。
瘦小的血衣右手倒搭在巨剑的剑柄上,听着紧邻的房屋内传出的刀剑入体的沉闷声,慢慢咧出残忍的弧度,右手一扬,斜插地面的巨剑带着乱石倒撞在身前三步的黑暗中,一道骨骼碎裂声响起。血衣右脚一蹬,整个身体贴住巨剑剑身,手掌一推,巨剑犹如翻转的巨轮,在半空画出一道美丽的弧线,不时响起碰撞声。
这时,房梁上突然无声得跃下两道黑影,手中的兵刃被涂抹成黑色,不带一丝气息刺向血衣人的后心与后脑。
刚刚还在半空的巨剑不知为何突然紧贴着血衣人的后背,为他挡下致命的刺杀。一击不成,两名黑影立即分别闪入黑暗,可是他们还是比血衣人慢了一步。在巨剑挡住刺来的兵器时,血衣人身体前倾,右脚踢向剑尖,左脚为轴翻过身,右手一推剑柄,巨剑飞啸着射向一道黑影,黑影左右点晃,巨剑如有灵性般紧随其后,血衣人右手一抖,巨剑在黑影错愕得表情中刺穿他的身体。血衣人右手横向一扫,巨剑带着漫天血雨横向扫另一名黑影,黑影也如同伴般被巨剑分尸。
杂乱的庭院间,瘦小的血衣人缓慢地将缠在剑柄上的精钢丝收回臂套中,插在身旁的巨剑剑身上一抹抹猩红顺着剑纹蜿蜒得流淌。不一会儿,其他几间房屋逐渐沉于寂静,陆续走出血衣。瘦小的血衣人皱眉地看着一些受伤的血衣,语气低沉道:“受伤的回去加倍训练,其他的打扫干净。”
望月楼城中最为有名的建筑之一,虽说名字取得诗意典雅,但它却是一个赌场。整栋楼高约十丈四尺三寸,分为八层呈塔状,白墙青瓦,饕餮檐兽狰狞可怖,大有吞噬四方之态。
大厅铺着粗糙的岩石,四周木柱上挂着熊熊燃烧的火把,粗粝的赌桌旁围满了声嘶力竭,袒胸露乳的赌徒,靠里的楼梯下站着俩位手持木棍的看守,只有相应的身价才能上得了第二层。第二层的布置比第一层奢华许多,青石铺的地面,手臂粗的牛油蜡烛,荷官也换位娇小可人的女子,也有免费的瓜果可供果腹。望月楼一共八层,前七层一层比一层奢华,舒适,相应的所押的赌注也愈加高。前七层只要有钱都可进出,唯有第八层,整个城中有资格入第八层的不超过一只手。
今晚却有一位不速之客安然得席地而坐,右手把玩着琉璃盏,左手缓慢地摇着骰盅,露出一抹魅力十足的笑容,轻缓道:“罗老板,你猜这把是大是小?”
晚风吹皱了挂在窗边的五彩轻纱,带着一丝清爽之气缓和了屋中刺鼻的血腥气。黏稠的血液侵染着金丝楠木地板,靠近楼梯口处层层叠叠躺着许多尸体,“嗒,嗒”血滴的坠落声为此间添了一层血色。
罗毅端坐在案后,脸色惨白,额头不停地冒着虚汗却语气淡然道:“罗某猜大。”
一缕银丝越过肩头,轻搭在琉璃盏上,修长白净的手指抚平银丝,老白看着罗毅打开了骰蛊:“四五六,大。”老白懊恼地垂下头,忽而抬起头,伸指一弹,一抹寒劲顺指弹向罗毅,罗毅看着弹来的寒劲,认命地闭上眼。寒劲入体,罗毅闷哼一声,嘴角流出的鲜血瞬间被冻住。罗毅颤巍抬袖擦干嘴角,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看着眼前面如春风温和得男人,道:“再来?”
“不玩了,今晚就到这了。”老白摇了摇头,身影忽然一动,出现在罗毅身后,快如闪电般点了几指:“我家主人让我转告你,若想活命就趁早滚出城。”话音刚落,老白的身影已闪出窗外,随风而荡,几个呼吸间已不见身影。
罗毅看着窗外,右手紧紧地捏着骰子,脸色突然变得潮红,张嘴吐出冒着寒气的血珠,挣扎着起了身,打开座后的暗格取出联络的烟花,吃力地移到窗边拉开引信,看着升空的信号,罗毅再也坚持不住,昏死过去,但右手依旧紧握着骰子。
沁凉的晚风悠悠地吹晃了红红得灯笼,吹皱了一池春水,也吹得陆轩更加烦躁。花园的凉亭里,陆轩看着暗淡的天空没由来的一阵心慌。四周万物寂静,仿佛自成一界。直到一束烟火刺破深沉的夜空。
陆轩猛地站起环顾着黑沉的周围,脸色变得愈加难看,一把握碎手中的白玉盏。深吸一口气缓慢地闭上眼,一丝微弱的打斗声借着微风传入耳边。
突然,被吹皱的春水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嘭”,溅出的漫天水珠洒湿了凉亭,却没淋湿陆轩。陆轩目光如电般盯着屋檐上的那抹娇小的身影,护体的劲气变得愈加凛厉。
春水中高游的身体被微波带的起起伏伏,洗净了身上的血迹,不一会儿,春水变得妖异艳丽,高游也慢慢沉入池底,只留下一串微弱的气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