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4.17读书(1 / 1)
宇宙间事物,不可知者多,故生涯一幻象耳。究极论之,道德,理想,功业,无非幻象,人欲有所成就,有所树立,亦无非利用此幻象,所谓弄假成真,逢场作戏而已。
虽然既有幻想必有解脱,如影随形,相伴而来,解脱之时,则一切扑灭,顿成空妄。幻象与解脱,得以相反相成,有百千年解脱,而更生幻象,则其幻象始终颠簸不破,知幻象,必有解脱,则其幻象可免迷惘依恋,如此则岂不喜哉!
知识的积累并不赋予人生任何优越性,而仅仅是更大的责任。如果最高的情操没有完美的形式来做它的外表,那么这情操就没有激动人类心灵的力量。
如果海上起了大雾,那是水天一色的透明的薄纱,那远离城市陌生孤独的感觉,还有那既给人安全,又令人感到几分恐惧的一片沉寂,这一切都使浓雾中的海变成一副格外美的画,对一个水手来说,这是极不愉快的事情,预示着危险,从而引起他烦躁不安。
一般说来,经验总是把同一个面转向我们,即具有最强的实际吸引力的一面,忽然从寻常未加注意的另一面去看事物,往往能给我们以一种启示,而这种启示正是艺术的启示。
人生如梦,人生似幻化,人生如戏的思想,在西方2世纪初,特别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广为流行,老实说,在古今中外思想史,文艺史上随时皆有。伟大的思想家,文艺家亦常流露这类思想,能说借麦克白之口沉吟,“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一个可怜的演员”的莎士比亚和让魔鬼捉弄浮士德的歌德,不是心中充满悲情,能说陶渊明,杜甫,陆游,曹雪芹等人心中没有对人生的悲情吗?
主人公正是在不断的迷茫,不断的悲情中生活着,他寻找着走出这种思想困境的方法,从文学里得来的悲情,他试图到艺术中,工作中,恋爱中,婚姻中,后代的繁衍中求得解脱,一次次的失败之后,他仍然没有脱离一个窠,以自杀了结生命,他找到的方法是死。
世界万物皆可作伪,惟诗不能,诗首先在感情真挚,凡为真诗人,必存悲天悯人之心,利世济物之志,忧国忧民之心,非好为铺张夸诞也。
生病如江河涨潮,非一日猛涨,乃雨水之不断汇聚及一定日月,量变达质变,于是潮水破堤越道,灾祸遂至,生病同理,概由多次淋雨,着凉,伤风,下湿上冷,积累到一定程度便引起病变,致身体无法抵抗,如堤岸之无法约束洪水,灾祸即至,才知往日不知预防,后悔往日之意气用事,淋一次雨乃丈夫豪情,殊不知此正为日后恶果积下之因也。急就整治,乃想药到病除,只不知恶之积累,必得其发泄而后才可补救矣。